“十年前,離憂受了重傷,我求到玄七父親面前,是玄七出面求她父親出手相助,才保住離憂性命,玄七于我夫婦二人,是看著長大的妹妹,亦是救命恩人。”秦無笙步入風月亭內,看著亭外的通向王都的大道,目光悠遠,語帶感嘆。
封子衍負手而立,聽著他的話未作回應,深沉的黑眸追隨著不遠處揪著行云獸尾巴毛把小獸欺負得敢怒不能言的人,嘴角上揚而不自知。
秦無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登時額上青筋與嘴角齊抽,小低聲訓斥:“胡鬧!”
“算不得胡鬧,她開心就好。”封子衍從秦無笙氣得黑了臉的樣子里想象著小七小時候將年輕的秦世子氣得跳腳的模樣,笑意更深。
“玄七是個好孩子,我總怕她受委屈,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至少看她如此頑劣,我是半點笑不出來。”秦無笙頭痛地捏了捏眉心,男人總是更懂男人,封子衍此人表面再平和,骨子里仍是深沉與疏離,但對玄七,他看得出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不必為她擔心,她的一切自由我獨自承擔。”封子衍并未收回目光,卻已斂下笑意,語氣淡淡的,隱隱可以感覺到藏在深處、不容人違逆的威壓。
什么……情況?
秦無笙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十分糾結的樣子。
封子衍以為他不愿,黑眸里漸漸暗霧涌動,仿佛準備著吞噬什么,周身的氣勢開始變得危險壓抑。
“好。”被他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嚇了一跳,秦無笙決定先點個頭,而后直指他的壓力瞬間消失,暗自松口氣的同時,有些不悅。
封子衍滿意地垂下眼眸。
“子、衍。”秦無笙不太習慣地叫了一聲,見他投來詢問的目光,遲疑道,“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我對玄七只是兄妹之情,決無半點雜念,你大可不必將我當作……”情敵。
把他跟玄七的關系撇得干干凈凈,不是把他當作情敵,獨占欲發作還能是什么,天可憐見他只是一個愛操心的早已心有所屬的兄長,如此而已,這樣被誤會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
“我知道。”封子衍看著自己的掌心,聲音很輕,“只是有些不受控,換做是長公主,秦兄想必也是如此。”他想獨占樓玄七的一切,這是不合理的,他會適當控制,但他忘不了那一晚,他的小七醉醺醺地從秦無笙那里回來,緊緊抱著秦無笙贈予的“離人愁”……
秦無笙聽他這么說,將心比心,倒是贊同的點點頭,說實話,他天性溫和,但每每有人靠近他家離憂也會想揍人。
“從我見到的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如果你敢傷害玄七,這條命不要,我也不會放過你,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不給我任何機會擔心那孩子。”秦無笙釋然一笑,而后認真說道,直視眼前這雙深不見底的眼,目光堅定。
封子衍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唇,不置可否,轉身朝樓玄七走去。
秦無笙心情復雜地看著他的背影,他不太明白短短月余,這位殿下對玄七的占有欲怎么會強到這種地步,莫非,封子衍失去了六年前的記憶,卻沒有忘記六年前的感情?
……
“嗤——”
行云獸睜著大大的眼睛,發出焦躁地低鳴,四蹄不間斷地踩著草地,卻不敢把尾巴從靈主大人的手里抽出來。
“小七,它快哭了。”江離憂無奈地說道。
樓玄七撒了手,拍了拍行云獸的屁股,行云獸撒開蹄子就跑沒了影,生怕靈主大人再召它回去。
“被眾生恐懼的寂寞。”樓玄七看著手里的一根銀色的尾巴毛,憂郁地說道。
江離憂哭笑不得,覺得這會兒應該讓無笙來念叨念叨她。
“嫂嫂,老爺子是怎么跟你們說的?”樓玄七丟掉尾巴毛,突然問道。
江離憂一愣,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老爺子讓我們外出歷練,又提及太子,最后莫名其妙就讓我們跟著他走,但是我想,老爺子的意思其實是讓我們跟著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