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東域,秦家府上
一對男女快步從秦家府上走出,他們眼中噙著憤怒,卻又無可奈何,最后只能一臉的垂頭喪氣。
“素錦,我們離開東域吧!我不想繼續(xù)留在這片屬于秦家勢力的土地!”男子一陣咬牙切齒說道,心中充滿了憤怒與失望。
女子摸了摸高高隆起的大肚子,卻是突然怒氣減緩了許多,反倒有些甜甜的微笑著,說道:“嗯!夫君說去哪,錦兒就跟著去哪,只要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男子看著她挺著的大肚子,也是嘆了口氣,然后兩人上了一輛馬車,離開了秦家府邸。
秦家作為中州東域一帶,有名的修真世家,世代子孫都會被送入一個名為劍仙門的門派進行修煉。
而作為秦家的子孫,在到了二十五歲的時候,仍未能涉足修真領域者,就會被家族驅趕出來,直到他的后人有不錯的天資時,方可再被家族接回,重新享有家族中的福報。
中年男子就是因為年滿二十五歲仍未能涉足修真的領域,在經(jīng)過家族中眾長老商議后,這才決定把他趕出家族。
不過他氣憤的并不是被家族驅趕出來,而是那些人在明知他妻子挺著個大肚子的時候,還非要硬逼他們此時離開,不讓她生完再走。
在離開秦家一段路程后,當他們來到一處顛簸的山路上時,女子突然感覺下體羊水已破,緊接著是一陣劇烈的痛疼傳來。
“啊!夫君,不行了!我看孩子是要出世了!”馬車內(nèi),女子突然捂住肚子,一邊忍著劇痛,一邊叫喊道。
“怎么偏偏在這時啊!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可咋辦是好?”這時,男子突然慌張了,他真后悔今天離開秦家,可現(xiàn)在就算回去,怕是已來不及了!
就在他急得滿頭大汗,不知怎么辦的時候,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突然從一座高峰上飛下,在將行走著的馬車攔住后,并說道:“車內(nèi)是否有孕婦待產(chǎn)?”
駕車的車夫,一臉驚容,但在聽聞他的話后,趕緊揪開車簾,說道:“少爺,有人把馬車攔下,問車內(nèi)是不是有孕婦在待產(chǎn)。”
男子一聽奴仆的話,趕忙探出個頭來,打量了黑衣青年好一會后,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夫人在待產(chǎn)?”
青年面無表情,冷冷說道:“我聽到了夫人的叫聲。”
男子一愣,他有些懷疑的看著眼前青年,心中暗自嘀咕,道:“光從聲音就能聽出錦兒在待產(chǎn),難道,他是一名醫(yī)師?這也有點太玄乎了吧?”
一般的醫(yī)師,確實可以從聲音中辨別出人的喜怒哀樂,但能聽出待產(chǎn)的,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啊!秦鴻,你快問他是不是醫(yī)師,我快受不了了!”這時,女子突然又是一聲痛叫,她感覺自己都要快痛暈過去了!
被稱作秦鴻的男子,聽到妻子的痛叫后,趕忙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后急忙問黑衣青年,“你到底是不是醫(yī)師?我夫人快不行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說著,秦鴻快速下車,來到青年面前,就要下跪,看樣子應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切以救人為先。
然而青年卻是將他扶住,無情的說道:“我不是醫(yī)師!”
男子立馬就愣住了,然后感覺全世界突然就都變得黑暗了下來!但就在他即將感到絕望的時候,青年緊接著,說道:“但可以救她。”
男子突然又是一愣,他差點沒哭出聲來,這種讓人忽上忽下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他連忙說道:“那請你快出手救我妻兒,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應你。”
青年點點頭,然后在男子與奴仆的注視下,跳上了馬車,給了一顆藥丸女子服下,便是讓她自己將孩子生下。
在經(jīng)過長達數(shù)小時的努力下,女子終于將孩子生下,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剛出生的孩子并沒有半點哭聲,這讓得女子和秦鴻都是一臉的驚容。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女子趕緊將嬰兒抱起,但卻是突然發(fā)現(xiàn),嬰兒雙目緊閉,臉上毫無生氣,根本就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分明就是一個死嬰。
“醫(yī)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還沒死,他還沒死!”
女子狀若瘋狂,為了這個孩子,她懷胎十個月零八天,當中各種擔驚受怕,如今真的生了,卻是個死胎,這讓她如何面對,如何不瘋狂?這可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啊!
男子似是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跳上馬車一看,當場面色煞白,然后整個人傻不愣登的癱坐在了馬車的地板上。
“我來看看!”
青年伸手將嬰兒抱過,望著他緊閉的雙目,和那沒有呼吸的鼻孔,無奈的搖頭,嘆道:“果然是個死嬰,和主人說的一點都沒錯!”
兩人聞言,面色一陣巨變,然后女子直接昏迷了過去,而中年男子卻是突然整個人顯得更加頹喪,感覺一下子失去了整個世界。
“還有辦法嗎?”良久后,仍有些不甘心的中年男子,不帶任何希望的問道。
黑衣青年沒有說話,他只是在秦鴻與那名奴仆的注視下,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然后把瓶塞打開。
兩人只見一條乳白色的小龍,立即從瓶子中鉆出,然后在圍繞著嬰兒轉了數(shù)圈后,便是鉆入了他的身體里面。
“哇~!”
隨著白龍入體,突然的一聲啼哭,讓得在場二人都是相視一笑,然后中年男子滿懷激動的推搡著昏迷中的妻子,并呼喚道:“錦兒,錦兒,我們的孩子沒事了!他活過來了!······”
沒多久,女子從昏迷中清醒,當她聽到自己孩子活過來后,二話不說就是連滾帶爬的來到黑衣青年面前,一把將孩子抱了過來,當看到孩子在掙扎中扭動著身體,她開心的笑了。
“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女子激動的熱淚盈眶,用自己清秀白皙的臉去磨蹭著嬰孩。
就連旁邊看似毫無情感的黑衣青年,此時也是少有的嘴角微微翹起,在做完這些后,他覺得自己任務已經(jīng)完成,是時候應該離開了。他雖然很想陪伴這個嬰兒長大,但九州眾修真門派的人都認得他,他擔心會給重生后的他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恩公,請等等!”
然而看到他轉身似要離開,女子突然把他叫住,并說道:“我兒今日有幸得你相救,你是我們一家的恩人,還請你給他起個名字吧?以后我們也好時刻謹記恩公今日的救命恩情!”
她雖沒有親眼所見,但她知道,定是眼前黑衣青年救了自己的孩子。
“起名字嗎?”
黑衣青年忽然一怔,他突然想起自己沒讀過書,對言聞言,三字經(jīng)之類的,似乎從未接觸過,百家姓也不是很理解,從有意識以來,就只跟隨在主人的身旁,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起名字。
“我看,還是算了吧!”
正要推脫,卻是又聽女子說道:“不管恩公取個什么名字,我們都會接受,畢竟是你救了我們母子的命,這等恩情,我們必須謹記。”
旁邊秦鴻也是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頭,接過話,道:“確實,我們秦家人向來有恩必報,雖然我們現(xiàn)在已被趕出秦家,一無所有,但憑我對藥草的了解,以后定能闖出一番事業(yè),到時不管恩公想要什么,我定會雙手奉上。”
青年猶豫了一下,他不需要什么報答,他的生命本就是他給的,只不過他此時遇難,需要借體重生罷了。
就在此時,他忽然回想起自己剛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那時主人剛把他修煉出來,也是在為了給他取名字而猶豫了大半天。
“黑羽,你看到那片云朵了嗎?它是不是很像夢瑤身上的衣服?其實天空也挺美的,尤其是有云躲的天空,你說是不是?”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青年腦海中響起,那是他主人每次帶著他看日出日落時,總是會說起的一句話。
“秦云!”
青年有些猶豫著說道,他也不知道,主人在恢復過來后,在得知這個名字是他給他取的,他會不會生氣呢?
“秦云?”
秦鴻夫婦一愣,在思索片刻后,突然開懷大笑了起來,尤其是秦鴻,他一把抱過自己的孩子,高興的叫道:“秦云,我的孩子叫秦云,你以后就叫秦云嘍。”
“好了!好了!還不快感謝······”
看到自己丈夫突然像個孩子似的,女子嗔怪道,并把孩子奪了過來,但等她再次抬頭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早已不見了黑衣青年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