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哭了,婦人也不在意。“別找借口,是不是想欠錢不還呀?天殺的,這是不讓我們活了啊!”婦人激動得眼角都提了起來,故作模樣地哭起來。
“欠債沒錢還用不用見官我們不知道,但是害人性命縣太爺一定會管的吧!娘,剛剛就是她們推的我,才害的我摔倒了。”阮綠捂著頭,皺著眉,眼眶里盈盈淚水打著轉,聲音不大不小。
李婆子聞言,呆愣了一下,接著帶著心虛的眼神故作不知地四處亂轉,身子往后又縮了縮。
她身前的兩個婦人沒看到,阮綠卻是明顯看到了。
前頭的兩個婦人一聽這話,立馬變得更加尖酸刻薄,“你這個小女娃鬼扯什么?嘴怎么這么不把風?誰推你了,是不是想耍賴,別以為這樣就可以不還錢?你這樣子以后看誰家敢娶你這樣子的女娃,不得被你禍害了全家。”
而阮氏一聽阮綠說完,本就怒在心頭,現(xiàn)在見她還這樣詛咒自己孩子,氣極,一把抄起平時揍孩子的掃帚,罵道:“你們這些挨千刀的,天天來討債,家里一粒米都沒剩了還天天來。走,我這就帶你們?nèi)タ矗惺R涣C祝疫B蘇青的腦袋就擱這給你們當椅子做了。”
阮氏哭罵起來,自己用掃帚把家里的米缸,稻草堆,柜子什么的都打開,弄得亂七八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結果確實連一粒米也沒找到,廚房里干凈得連老鼠都不來光顧。
阮氏扯著她們手臂,“找呀,找不到看別說我們是故意不還錢。”
三個婦人見連氏哭天喊地,也確實沒找到什么東西,訕訕地站著。
阮綠跟在后頭,似不經(jīng)意地提醒連氏,“娘,她們害我撞到頭,割到腳,是不是得賠錢呀?”阮綠亮晶晶的眼睛望著連氏。
“你這個女娃,咋還胡說呢?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扇你兩下讓你清醒清醒。”婦人一看就是很沖動易怒型的,就要沖上去打阮綠。
連氏見閨女都磕的頭破血流,這些人還得寸進尺,一下子就怒了起來,“怎么?還想動我閨女,要敢動我閨女,從我身上踏過去。”
阮氏的一聲吼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畢竟阮家搬到村子里這么久,因著欠人債,一直都是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讓所有人都以為阮家的人都是好欺負的,特別是阮氏,阮長福不在家,應付這些人的一般都是阮氏,所以阮氏的這一爆發(fā),讓她們都嚇了一跳。
還是阮綠反應過來了,強撐著指著婦人的腳說,“嬸子,不信你看你鞋子地下還有我的血呢!”
還沒說完,阮綠徹底堅持不住了,沒等她們看自己腳下是否真的有血,便軟了身子,暈了過去,好在阮氏眼疾手快接住了她的小身板,不然非得傷上加傷。
“阿綠,阿綠。”阮氏從剛剛就一直注意著阮綠,本不想讓她跟著操這么多心,無奈阮綠是個倔脾氣的,這下見阮綠情況不好,心底不由慌了,一把抱起阮綠。
朝著屋內(nèi)喊道,“阿云,阿云,快去請大夫來。”
院子里留下三個女人面面相覷,又想起剛剛阮綠說的話,心里到底有一絲心虛,顧不得驗證是否真實,心慌意亂地彼此相望,還是知道真相的李婆子先提議道,“要不我們還是先走吧。”
三人點點頭,趕緊向門口快步走去,隨著屋里連氏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傳來,更是加快了腳步,李婆子尤甚。
三人回到家里,第一件做的事便是看自己腳板底,見到腳底確實有血跡,不由心頭沉了沉,又不覺帶了點慶幸,幸好跑得快。
回過心神,三人又齊刷刷把鞋子脫下來,三年不見得洗一次鞋,三家婆娘此時一起打了水洗起了鞋。
阮家院子里,阮綠的又一次暈倒,阮氏哭紅了眼,等了好久等不來阮云請來大夫。
阮氏心里也有底,知道可能請不來大夫,還是親自出去。
還沒走出門,就見阮云苦著臉回來,阮氏心底微澀,淚水控制不住要流出來,背過身子抹眼淚。
“你們先回去看著阿綠點,娘再去求求大夫。”阮氏帶著鼻音道。
阮氏沒直接去大夫家,轉而去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