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綠撞了頭，腳也被割傷，流了很多血，真的，我已經不知道去哪借了。”

阮氏想著阮綠的樣子心酸不已，淚眼婆娑。

“嫂子，過幾天，就幾天，長祿就發工錢了，不會誤了阿賢買筆墨的。”見連氏還是不為所動，阮氏乞求地望著阮氏，保證道。

“妹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沒什么收入，前幾天才給阿賢交了束脩，家里沒有錢，要是有我會不借嗎？”連氏開始不耐煩了，就知道這樣的窮親戚遲早要找上門。

“嫂子，你剛剛不是還說要攢著錢給阿賢買筆墨嗎？怎的這會又沒錢了？”阮氏對連氏的涼薄感到心涼萬分。

“沒錯，我就是不借，我憑什么借給你們，那錢要借你們，不跟水里一樣，還聽不到一丁點聲響？”連氏終于不耐應付阮氏了，本性暴露無遺，語氣尖酸刻薄，沒有一點估計以往的情分。

阮氏站起身，手指顫抖地指著連氏，繞是心底早有準備，也一時接受不了。

“好，嫂子真是好樣的，真是一點情分不念。”阮氏決絕地走了出去。

阮氏很決絕地離開了兄長家，挺直的背被現實壓得傴僂，阮氏微微有點后悔，若是不那么走出來，等大哥回來多少可以借點的，阮氏一時后悔自己太沖動了。

結果還是在回來路上，遇到了二狗子他娘，她住在隔壁，不用打聽就已經知道阮家發生了什么事，雖平日不怎么往來，其實也是阮氏心里有道坎，怕見到那些冷嘲熱諷的臉，所以一直縮在家里不出門，兩家也就沒怎么往來了。

卻沒想到她會主動借錢給自己，阮氏連連道謝，這碳送得及時得讓阮氏激動得顫抖了身子。

李氏見次，也擺擺手，“你先別急著道謝，這錢也不多，請個大夫估計也是不夠的，我們莊稼人也沒幾個請得起大夫，何況你們家這情況…妹子，你也別嫌大姐說的不好聽，我們這些人誰有個病痛，一般也就忍忍就過去了，實在忍不了也就去請個赤腳大夫看看罷了。”

想了想，李氏繼續道，“要不你先回家看看你家阿綠怎么樣？若是醒了便去找我們村的老赤頭弄幾塊膏藥貼貼吧，省的花些冤枉錢。”

所以阮氏才回家看看阮綠的情況。

阮氏正想著，大門便被推開來，見是李氏，強撐著揚起了笑容，“李大姐，我家阿綠人是醒了，只是我不識那路，還得勞煩你帶我去那大夫家。”

“行，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李氏客氣地笑了笑。

原本她并不是很愿意管著閑事的，在這家家都吃半飽的年代，誰還有心思管這些。也就因著欠了阮家二丫頭一個人情在，不然她是萬萬不愿沾染這事的，李氏在心里嘆了口氣。

聽到院子里的說話聲，阮云朝外喊了一聲，“娘，二妹醒了，有請到大夫嗎？”

隨著說話聲，是擰水端盆的聲音，接著阮云便出現在屋門口，見到院子里是來過自家的隔壁鄰居李氏，阮云訝異了一下，就向她打招呼道，“嬸子來了呀。”

李氏點點頭，問道，“你妹妹現在怎樣？好點了嗎？”

“人已經醒了，傷口的血也止住了，只怕以后是要留疤的了。”阮云臉上帶著憂愁。

“人沒事就好，我們莊稼人不…”李氏說到一半就打住了，想必是考慮到她們的感受，便沒說了。

阮氏一聽這話，雖只說了半截，也明白李氏的意思，命保得住就已經很慶幸了，還強求什么破不破相呢？何況自家現在這窮得都揭不開鍋了，比莊稼人都不上，哪還顧得上留不留疤。

“大姐，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的。”阮氏說著苦笑了一下，“我們快去吧，等下天都快黑了，別耽誤你干活。”

眼看天快黑了，阮氏帶李氏進房匆匆看了阮綠一眼，叮囑好阮云照顧好妹妹，就和李氏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