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綠正準備繞過去,卻被阮蘊來住了,阮蘊大聲嚷嚷著,“二姐,是大姐,那個是大姐。”
阮蘊舉著手中已經快融了的糖,指向人群。
阮綠有點不敢置信,阮云平日里總是維持著一股大家閨秀的姿態,最不屑和人當眾吵架,怎么會在這里和人吵起來。
但心里也放不下,只好帶著兄弟倆擠進去。
里面和一個老太婆吵架的還真是她,定睛一看,那老太婆還是阮云未來的婆母。
那老太婆旁邊除了她兒子黃子陽,還站著一個嬌俏的小娘子,神態不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聽說那瘋丫頭是阮家的大女兒。”阮綠聽到旁邊一個婦人在說話。
另一個便接道,“阮家?哪個阮家?”
“還能有哪個阮家,就是那個落魄欠了一大堆債的阮家,也不怪人家要另找個媳婦了。”
一旁站的似乎是她丈夫的人道。
“這話怎么說?”
另一個男人問道。
“你看黃子陽去年剛考了童生,現在正需要人支持,你看見沒,他旁邊站著那個姑娘,就是我們縣太爺的閨女。”
“再看看那個阮家丫頭,她們家現在別說能幫得上黃子陽的忙,別拖他后腿就好了。”
旁邊聽到的男人紛紛點頭,就有女人聽到這話,不贊同道,“那這黃子陽也太不是人了,阮家和他們家的親事可是自小訂的,阮家之前可是資助了他們家不少錢,他現在要是另娶那和拋棄糟糠之妻有何區別?”
有男人要狡辯立馬被旁邊自家婆娘揪住了耳朵,惡狠狠道,“你是不是也想另娶啊?這么替他說話。”
“沒有,沒有,你快放手,這大庭廣眾之下。”男人捂著耳朵,環顧四周人的神色,焦急道。
婦人也意識到別人在看,到底給了自家男人臉面放手了,“回家要你好看。”
阮綠聽完周圍人的話,凝眉望向阮云,阮云嘶聲喊著,“伯母,你和子陽不會這樣子對我的吧?我哪里做錯了?我們家哪里對不住你們了?”
阮綠見她在這顯而易見的真相下還如此低聲下氣,看不過去了,讓阮希帶好阮蘊,擠開人群走了過去,“大姐,你跟他們說什么?她們擺明了就是要退親嘛。”
阮云雖然自己心里有底,然被阮綠這樣揭開,頓時扭曲了面孔,“死丫頭,你胡說什么呢?”
“子陽,子陽,”阮云求救般的望向黃子陽,希望他能給她帶來否定的答案。
黃子陽卻搖了搖頭,走到阮云身邊,黃母要阻止他,被他避開了,“阿云,你回去吧,我們兩家本就不是一路的,我要走的是為官之道,而你們家以前是商人不說,現在更是只能拖累我。”
“不會的,我們家不會拖累你的。”阮云使勁搖頭。
黃子陽沒再跟她說,回到黃母和那女子身旁,阮云還要跟上去,被阮綠拉住了。
阮云眼睜睜望著他們走,手中原本要買給黃子陽的一刀白紙散落一地。
見沒啥好戲看,人群也跟著散了。
阮希阮蘊走上來把紙都撿起來,遞給阮云,阮云看了他們一眼,一手把紙揮散在地,“要你們多事?”
阮綠冷眼看著阮云的作為,阮希和阮蘊被阮云的動作弄得怔愣了一下,接著好脾氣蹲下去撿起來。
這次撿完沒還回去了,姐弟四人來的時候還算和氣,回去卻一前一后。
回到家已經快晌午了,因為阮云的事,他們也沒心情留在縣里吃晌午飯。
阮云一回去就把自己關在屋里,阮綠也沒勸慰她的心情,自行去廚房搗鼓那粉。
王氏幾人在收拾手頭上剩余的活,阮綠便道:“王嬸,你們把東西收拾完就可以回去了,今天就算半天的工錢吧,回去先把這幾天的工錢給結了。”
“行,等我把地掃完就回去給錢。”王嬸爽快地應下了。
阮綠讓王氏給她們算了半天的工錢,工錢都是從交給老鵝的那銀子里扣的。
有會說話會做事的人就道:“急什么?人又跑不了,等有空再給也行的。”
“沒事,做完就結,這樣大家做著也放心,也有動力。”王嬸明白阮綠的意思,替她答道。
聽王嬸這樣說,大家都笑笑,沒再反駁,確實大家心里也是這樣想的,錢也是把在自己手里更妥當。
下午廚房沒什么人了,阮綠自個把院子里在曬的果片都翻了翻,才回廚房專心做起果粉來。
那粉并不需要火燒煮,只是阮家的地方小,沒別的地方可以讓阮綠大展身手。
阮綠剛要收尾,就聽到院子里打水的動靜,把粉裝罐子里蓋嚴實,放柜子里,才伸個頭出去看。
阮云見阮綠看她,瞪了她一眼。
阮綠撇撇嘴,不跟她計較。
阮綠走到院子里,去翻曬果片,阮云臉都還沒擦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