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繼雙知道他今日故意讓他們難堪,再看今日就肖然一人,如此膽大妄為定有人在背后為之撐腰。
不是他舅舅肖融還會是誰。
可是肖然不懂事,肖融還能不懂事去?
曾經(jīng)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將軍,怎么允許自己的外甥這般與自己對峙,這不相當(dāng)于撕破臉敵對聶家?明擺著給人添堵。
“你把鞭子還給我啊,那是娘親送給我最后的遺物,你太欺負(fù)人了!”
肖然腿一癱,哭哭鬧鬧對這馬上之人,也正好對著海水中看熱鬧的那些冒頭人兒。
聶繼雙沒有這般和別人撕破臉過,這也不代表他不會。
可是人這么多,他只能忍著將鞭子扔到他身邊,哼了聲兒對后面人馬示意,而后準(zhǔn)備繞開肖然。
繞一步,肖然也跟著挪一步,索性抱著馬腿不走了。
“你到底想做甚?”聶繼雙壓著聲音,怒氣越來越明顯。
“道歉。我只要道歉!”他壓著馬腿不讓馬動彈,同時貼上了一張定身符,馬長嘯一聲兒,震徹云霄,再不能動彈。
蕭涉抹了把方才蹭破皮兒的臉,小心翼翼的瞧了眼不做表示的聶繼雙,陰沉不堪,
“肖少主,方才是小的不對,望您海涵,大人有大量,不和小的一般見識。”
說罷肖然抬頭巴巴望著聶繼雙,看的聶繼雙頭皮發(fā)麻。
他可不是會道歉的人。
馬上紅袍喜服翻下,徒步而走。
肖然猛彈跳起身,抓起鞭子張手擋在他面前,撅嘴委屈。
莫贈眼神兒好,看的笑的幾乎栽倒,若不是莫念在一旁安穩(wěn)扶著,許不知又磕一個大包。
肖然咄咄逼人,聶繼雙銀制面具之下一抹不明意的笑,雙手探上肖然肩膀,裝的很耐心,在別人看不到的情況下,一只軟軟血紅的蟲子,悄悄從聶繼雙衣袖中爬出,
“侄兒這般不識抬舉,當(dāng)年你母親怎么死的,肖融那小子,從未和你提過半字吧。”
一旁滿臉是血的蕭涉,也跟著曖昧一笑。
周圍空氣凝了幾分,聶繼雙附身對上肖然耳朵,緩緩開口……
莫贈拍了一把肖融,十分嚴(yán)肅道:
“該你了!”
……
……
川漓主趕到的時候,一群拿刀拿鞭兇神惡煞的人躍躍欲試,仿佛一根弦都能將他們激起一場風(fēng)暴。
她忙上前,輕輕將聶繼雙擋在身后,朝那魁梧男人莞爾一笑,
“大人既然來了,是否前來討口喜茶吃吃?這般豈既能融洽相處,又不傷和氣,大人怎么看呢?”
面前這女人一來就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兒,撲鼻難聞。
他不禁皺了下眉頭,使那正在拋媚眼的川漓主,嬌好面容變得一絲尷尬。
肖然更是,捂著鼻子打噴嚏。他素來聞不得濃郁妖精香味兒。
“不識好歹。”方管事多嘴一言,讓川漓主瞪了回去。
暗處莫贈不會讓他們多說,川漓主既然來了,那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
莫贈手中掐著一碎石,瞄準(zhǔn)川漓主那暗紅色衣領(lǐng)之中若隱若現(xiàn)的膩人溝,狠狠砸了過去。
一股巨大的疼痛從心而起,她一個踉蹌摔在聶繼雙懷中,面容猙獰。
香軟美人兒靠了個滿懷,就算有些年紀(jì)上風(fēng)霜,卻風(fēng)韻迷人。他低眼正好看到胸口軟香,也毫不避諱目光。
莫贈繼續(xù)扔石子,聶家一些侍衛(wèi)被突如其來的疼痛砸上,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整個場子動了真格,鐵聲兒噼啪作響,碎石震耳欲聾。
莫贈捂著莫念耳朵,怕聲音傷到他的靈。
莫念領(lǐng)會,跟著莫贈悄悄溜走。
越鬧越大,煙塵滾滾。
仿佛十多年前那場浩劫再次上演,所有看熱鬧的人早就匿走了。
鬧在銀燎老巢大門口,莫贈讓肖然挑了個好地方。
她拉動從破雷子那里拿的雷震子,毫不猶豫的扔向洞口。
咕隆雜亂震麻了所有人的腳,那陰森洞口飛瀉而下的碎石,擋了個嚴(yán)實(shí)。
眾人定好步子,齊齊看向那個洞口。
沉默,還是沉默。
除了灰塵漫揚(yáng),那洞口方向,更散發(fā)著一種吃人的嗜血感。
“吃人啊!”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兒,眾人猛然看去,只見那人雙目白,干尸瘦,咬著一個聶家人不松口。
“方管事!”川漓主破口沒了形象,方管事手里還拿著一根兒打開的鐵鎖鏈,人也被素心咬的沒了氣息。
只見還未有人向前,人群中不知從哪兒跳出來一個人,拿起金色網(wǎng)甩在了他們身上。
兇尸身上頓時灼傷,拼命掙扎縛尸網(wǎng)。
“快來人啊!”那少年額頭青筋暴起,咬著牙拉緊縛尸網(wǎng)踩在他們身上。
肖融騰空而起,同時所有肖家人跟著一起作法,一人一位置,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同時立定人,上方肖融緊拉縛尸網(wǎng),這才得以制服。
莫贈松開縛尸網(wǎng)蹲在一旁松了口氣,歪頭朝那隱隱散發(fā)銀光的花橋天真一笑,
“聶遠(yuǎn)道,好久不見呀。”
這話,是吞了舌頭咬牙擠出來的。莫贈此生從未如此對一人咬牙切齒。
她這般聲名狼藉,遭人唾棄,還真是托了他的福。有仇必報,屁話以德服人,何以待德?
橋子亮光一閃,再無其他異樣。
假的聶遠(yuǎn)道向前,將臉上面具輕輕摘下,一張笑意不斷的臉浮現(xiàn)在她的面前,
“莫家罪人,青山莫贈!萬人唾棄的過街老鼠,天下之?dāng)常袢章櫦冶愦煜氯颂嫣煨械溃煌鞔诵校 ?/p>
話落,聶家人妄想動手,肖家人卻站在莫贈面前,與聶家刀戈相對。
聶繼雙笑意更濃:“肖家這是……要怒天下人?”
“事實(shí)還未查明之前,定不能妄下結(jié)論。”肖融從縛尸網(wǎng)上跳下,站在聶繼雙眼前。
聶繼雙并不以為然,“青山被屠滿門,若不是她動了青山陣法,青山,怎會被滅?”
“你們聶家最希望青山錯落,不是嗎?”一直不說話的肖然,一語道破。
他也不覺得尷尬,熊熊燃燒的雙眸之中,夾雜蔑視,“是。”
莫贈垂下頭,一直摩挲這自己左手朱砂,聶繼雙笑的更為猖狂。
莫贈勾了下唇,又是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音夾著震人身麻的強(qiáng)烈感,煞時,一抹更為劇烈的強(qiáng)光破石而出,使得眾人紛紛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