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劇烈的疼痛起來,卻死盯著雕像移不開眼。那兩座雕像在我眼中仿佛發出萬道金光,雕像寸寸碎裂,露出了人的皮膚。
漸漸的,雕像的眼睛開始眨動,就如要復活了一般。
我的腦中閃過許多破碎的畫面,一幕幕亂我心神的場景,我捂住頭部,面露痛苦。
“父親…母親…”我口中無意識的低喃,我看見了許許多多的畫面,很多的熟悉的面孔。
我看見了孩童模樣的無塵,東方暮,清寒,清恒。看見了各種各樣的珍奇異獸,看見了他們漸漸長大,看見了我與東方暮情投意合,我仿佛還擁有當時的情緒,那么甜蜜,幸福。最后的一幕定格在東方暮長發雪白,他低頭深深望著我時的刻骨悲哀上。
發生了什么?
他為何會那個模樣。
我記不清楚,我到底是誰?
痛苦低喃變成撕心裂肺的叫喊,真是好痛苦啊…
“無愁…無愁…醒過來…醒過來!”兩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我猛的睜開雙眼,無力的跌倒在地。
面前的雕像已不再是雕像,他們活了過來,正一臉慈愛的看著我。
“父親…母親…”
“無愁,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在時刻關注著你。這些年,苦了你了…”父親嘆息道。
“無愁…這里只是幻境,你是我們的女兒,你定能突破心結,破解幻境。”
“你要記住,堅定自己的內心,不要被外物蒙蔽心智,看見真實,天下才會永久太平。”
“是…”我跪在地上,向他們叩首。
再抬起頭時,雕像還是雕像,無塵依然坐在原地。
只是我的面前,多了一樣東西。
是一個玉盒。
這應該是父親母親留下的吧,我嘗試著打開它,卻無果。
收起玉盒,我定了定心神,走向無塵。
見他還是雙目緊閉,神色毫無異樣,我沒有叫醒他。
在他身邊的蒲團上坐下,我沉下心,去回憶腦海之中出現過的片段。
這里是幻境?
難道桃妖才是真實?
無意識的皺起眉,仔細思考。先回憶了一番桃妖時的千年時光,每一幕都如此清晰。而這里,也只記得從燭蓮妖君出生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的事,以前的事半點都記不起來。
若說失魂草的藥效還沒過,但是已經七年多的光景,我神君之身也不是擺著看的。
還記得在這里醒來之前的那一幕,那夢雪花仙的雙眼。
想到這里,心中已有所猜測。
但更多的,還是疑惑。但是一個一個解開謎題的感覺,也很美妙吧。
睜開雙眼,對著父親母親的雕像拜了三拜,見無塵依然如磐石一般毫無動靜,便起身出了問心殿。
東方暮居然還在門口等待,也不知我進去了多久。
我道:“等很久了吧。”
他說:“不久。”
我笑了笑,“走吧,我想回神霧島。”
“嗯。”
回到神霧島,我與東方暮相對而坐,一室靜默。
大白與青龍均為人形坐在一邊大眼瞪小眼,大白不時做出各種鬼臉,青龍一臉無奈不時翻幾個白眼。
“怎么了?”斟茶的東方暮看我心事重重的模樣問道。
我端起茶吹了吹,“阿暮,你相信我們現在呆的地方,不,就是這個世界,都是幻境嗎?就連你,也只是幻境中的人嗎?”
他停下動作,凝眸看我,“怎么說?”
我將問心殿發生的事和桃妖的事都與他一說,還說了說自己的猜測。
他皺眉深思,“這件事也并非不可能發生,你說的夢雪花仙,長什么模樣?”
“一身彩衣…”
他打斷道:“原形。”
我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應該是一種彩色的植物。”
“彩色的…”
旁邊的青龍轉頭道:“主人,應該是夢世草。”
我疑惑的看去,東方暮也是一臉才想起來的模樣。
我與大白兩雙眼睛盯向青龍,青龍一臉淡定,“夢世草,從頂部到根部都呈彩色,是清恒神君在七千年前種植出來的仙草。自化成人形后,她所擁有的能力是能夠讓人陷入幻境,且幻境是由中術者本身的記憶所制造,真實無比,難以脫身。”
那么問題來了,桃妖時的我根本沒有這里的記憶啊…
還是夢雪花和夢世草根本不是一種植物?
想再多也不如實際的去做一做,“那我們去找清恒借夢世草吧!”
大白在一旁嘀咕:“早知道又要去這么早回來干什么,累的還不是我…”
這邊我們三人齊刷刷的看向他,大白一縮脖子,“我不就隨便說說嘛…這個時候去說不定清寒神君的喜宴還沒結束呢,我要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說著他又是一臉振奮。
對視一眼,無奈。就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東方暮也罕見的露出了無奈臉。
騎著大白又上天宮,清寒的喜宴確實沒有結束,畢竟是神君的婚禮,擺上七天七夜都不為過。
放大白自己去玩,讓青龍看好他,我與東方暮在宴會上尋了清恒的身影便向他走去。
清恒和清寒是親兄弟,清寒結婚清恒卻好像并不高興。看見我與東方暮向他又來,目中又帶了幾分憤憤不平。
我自是不知他是個什么情況,東方暮心中了然,面帶微笑,看似真誠的向清恒道喜。
也不知為何,我心中下意識的便會排斥清恒和清寒,每次看見他們我都仿佛背心一涼,不寒而栗。
我也向清恒道了喜,便說明來意,只說想看夢世草,其他的什么也沒透露。清恒什么也沒說,只是有些疑惑的看了我們兩眼,便喚來了夢世草。
竟然是她,與夢雪花長的一模一樣的那個女人!
我壓住心中的激動,與清恒說了一聲便帶走了夢世草。
天界,東方暮的住所,沐惆宮。
夢世草乖巧的跟著我們,一臉的好奇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我問道。
“小仙名喚夢兒……”清脆動聽的聲音,與夢雪花仙的聲音相差的也太遠,太嫩了。柔柔弱弱,引人憐惜。
我暗自翻個白眼,想不到天宮的女子都是這個模樣,一副柔弱的模樣,那個郁巖公主也是如此。
我面色平淡了幾分,聲音不自覺的帶了一些冷意:“夢兒,聽說你能使人進入幻境?”
她低頭小聲道:“是…”
“幻境如何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