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是武士嗎?”
“快看,他的身上有血跡!”
幾名駐守的武士在對面探頭張望,緊張喊叫出聲。
城墻上,也有人關注這邊的變化。
路非并沒有改換行裝,但是他知道,主神有一個默認的光環——認知阻礙。
因為這個光環,候選神使在副本當中,不需要刻意變裝,迎合副本人物。
但是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路非著裝和他們相仿,沒有出奇的地方,完美融入。
眼下,就是這種情況。
“你是什么人,深夜造訪,有什么目的?”
片刻后,一個武士頭領走出。
抬手示意眾人安靜后,他對路非喊話。
路非低頭,雙手抱胸,露出一副兇悍的姿態,粗聲粗氣道:“我是流浪武士,沿著鐵軌一路走來,想要投奔顯金驛。”
一個身材高大的武士首領走出,冷哼一聲后,放聲呵斥道:“胡說,你一個人在野外游蕩,怎么可能活著走到這里?”
“他的身上有血跡,一定是被卡巴內咬過了吧。”
“給他一個自決袋!”
其他武士也叫囂出聲。
完全不信任,糟糕的現狀。
“我說了我是武士,這不是我的血,是卡巴內的血。”
“我是一路斬殺卡巴內來到此處的。”
路非瞪起眼睛,做出一副兇惡的樣子,大聲解釋道。
整個吊橋和入口處,都悄然安靜了一下。
夜空下,靜悄悄的。
旋即,一陣刺耳的大笑聲音傳出。
“哈哈哈!”
“連佩刀都沒有的人,也敢自稱武士?”
“只憑一把短刀,你就能擊殺卡巴內了,說大話也要有個限度!”
“你這小子,真的見過卡巴內嗎?以為是那種隨手就能殺死的小動物?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
“說出這種謊言,簡直就是對在前線生死拼殺的武士們的侮辱!”
一些武士受到挑釁一般,反擊嘲諷出聲,鄙夷、憤怒的眼光看向路非。
武者首領輕咳一聲,示意安靜。
“可疑的人,是不可能放行的,回去吧。”
待騷動平息,他才有些不悅的看向路非,擺擺手,放聲道。
“畢竟是主線任務,想要堂堂正正的進入,果然不會那么容易。”
路非心下感嘆了一句。
偷渡進入這種事情,他也完全做得到,而且對于劇情的影響更小,不過有點無趣,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是很想這么做。
眾武士看他嘆息,以為他已經知難而退,都準備返回自己的崗位待命。
“吉備土,讓他進來吧。”
忽然,一個女子聲音傳出,溫柔而且動聽。
“菖蒲大人!”
武士們轉身,見到來人,都有些驚訝的瞪大眼睛。
路非目光也看了過去,不過距離尚遠,而且有些阻礙,他不施展白眼便看不清。
不過聽對話,顯然來人名叫菖蒲。
而原作當中的菖蒲,顯然只有一個,那就是城主之女,四方川菖蒲。
熟悉甲鐵城動畫的路非,即使不用親眼見證,也能想象出那個少女出色的形象。
這么快就出現了主要角色之一,路非略微有點詫異。
“菖蒲大人,您怎么來了?”
被叫做吉備土的高大武士,詫異道。
“我在城墻散心,聽到這邊的動靜,過來看看。”
菖蒲單手攏發,簡單答道。
“這里發生的事情,我也看到了,放他過來吧。”
她聲音很柔和,但是缺乏堅決的態度和命令口吻。
“菖蒲大人,恕難從命,這個人身份可疑、言行不端,而且身上有血跡……身為城門守衛,我要對全城的人負責,這點菖蒲大人能理解吧。”
吉備土深深躬身,態度比起菖蒲堅決許多。
“菖蒲大人,您太善良了,但是有的人,不值得您去憐憫。”
另一個武士也插口道。
菖蒲目光閃動,按在胸口的左手,不由握緊了一下,她還想說點什么。
“快看,是卡巴內!”
忽然,一個武士驚恐大叫,驚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路非也轉過頭去。
他身后的漆黑隧道當中,三個橘黃色的光點高速沖出,已經暴露在月光之下。
那接近赤果的人形,那奔跑的丑陋姿態,那野獸般的嘶吼,那嗜血的目光,那發光的心臟……
毫無疑問正是先前被路非甩掉的三個卡巴內。
“竟然追到了這里,還真是不會輕易放棄的生物。”
路非嘆氣,不是嘆息自己,而是在敬佩怪物的執著。
眼下,他身后沒有道路,眼前又被追擊來的卡巴內堵死。
“不作戰的話,完全是被逼入絕境了。”
路非低聲自語,沒有太過感情的描述現狀。
“是卡巴內,竟然有三只!”
吊橋另一方,有武士失聲。
從卡巴內出現的一刻,緊張不安的情緒,已經在城門口彌漫,充斥所有人的內心,就算是武士和菖蒲都不例外。
“吉備土,快把吊橋放下,讓他過來,這是命令!”
菖蒲眼神波動劇烈,雙拳握緊,罕見的大聲命令道。
“升降吊橋,已經來不及了,菖蒲大人。”
沉默了一下,吉備土遺憾的搖頭道。
此時,三只卡巴內已經將橋的另一頭完全封堵,距離路非不過十幾米的距離。
“可是,那個人危險了……”
菖蒲看到這一幕,身體有些晃動。
“菖蒲大人,他已經沒救了。”
“不過是個外人而已,您不必放下心上。”
有武士出聲勸慰。
“怎么會……”
菖蒲低聲自語,目光波動,有些惱恨自己的心情。
如果她提早一點下令,如果她更加堅決一點,說不定就可以拯救那個人的性命。
“流浪的武士,證明自己的時刻到了!”
“殺掉那三個卡巴內,我們就相信你所說的話。”
“我們可是都在期待著你的表現。”
一些不痛不癢聲音傳開,正是被路非激怒過的武士發出的。
吉備土沒有出言譏諷,但是目光冷淡,放聲說道:“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武士,至少不要背對著卡巴內死去,給武士丟人。”
“武士……嗎?”
路非念叨這個詞語沖出,正面迎上奔襲而來的卡巴內。
他的心中沒有嘲諷,沒有憤怒,沒有不安,只是有點不解。
所謂的武士,就是這樣的存在?他試圖理解。
因為恐懼,可以輕易舍棄他人,見死不救也能大大方方做到。
路非開始有點明白男主角‘生駒’的感受了。
背對眾人,直死魔眼開啟。
“動作太粗糙了,粘人的野獸。”
卡巴內臨近。
路非沒有拔刀,身形一伏,靈活的避開正面的一個飛撲。
下一刻,他以手為刀,由下而上,沿著第二個卡巴內胸前的死線斬下。
并非沒有一點效果,第二只卡巴內仿佛人類猛地受到冰冷的刺激,后退了兩步,停頓了一下,就再次撲出。
路非的手指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也只做到這種程度而已。
距離斬開死線,將其擊殺,明顯還差得遠呢。
“兩儀式當初在醫院和活死人戰斗,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不是煉體者,肉身不夠強悍,除非踏入枷鎖境之上的天人境,否則沒法依靠手掌,斬斷卡巴內的死線的。”
一邊在三個卡巴內的圍攻下靈巧閃躲,路非還頗有閑心的浮想聯翩。
手刀不行,路非轉變思路和策略。
砰!
路非猛地右手一推,使出柔拳一般的掌法,右掌由下而上,狠狠撞在一個卡巴內的下巴上。
后者失去平衡,暴退幾步。
不給其喘息的機會,路非蹂身而上,雙掌再次猛推,將它硬生生的從三層樓高度的橋上轟下。
噗通!
卡巴內墜落,砸在護城河中,濺起一片雪白的水花。
場面上,暫時變成2對1。
路非靈活閃躲的身法,和兩只越發瘋狂的卡巴內,形成了一種微妙動態的平衡。
眾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他們本以為沒有人能夠和卡巴內近身肉搏,更何況是一對三。
然而眼前這個流浪武士做到了,看起來游刃有余,完全無傷,并且還輕松擊退了一只卡巴內。
眾人腦中莫名冒出華麗一詞。
這個年輕人,如同蝴蝶般翩然起舞,又如同獵豹一般迅猛出擊,不斷擊退卡巴內。
兩只可怕的噬人怪物,簡直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一片。
很難想象,人類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人怎么可能徒手戰勝卡巴內,拖延下去,他還是必死無疑。”
雖說路非占據上風,仍舊有武士搖頭否定。
“你們,誰來幫助一下他?”
看呆了的菖蒲,回過神來左顧右盼,焦急不已的放聲說道,求助般的目光看向眾人。
“開槍,干掉卡巴內!”
有武士提議。
“不行,不要開槍,不要誤傷!”
菖蒲立刻大聲否定。
“糟糕,他被卡巴內抓住了。”
吉備土皺眉,出聲提醒。
剛剛,路非因為凌空飛踢,被一只身形高大的男性卡巴內乘機抓住右腳腳踝,身體摔落在地。
卡巴內身體開始緩緩轉動,越來越快,要將他人肉鉛球一般拋飛出去。
路非右腿,被死死鎖定,一時無法脫開。
而且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下,路非上半身也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抗。
“別小看人啊。”
路非左腳猛地踢出,全力的一腳,將卡巴內的手腕都給踢斷掉。
嗖!
卡巴內不由松手,路非的身影飛出。
在空中幾個漂亮的旋身翻滾后,穩穩落下,落在不遠處的橋面上。
“好機會,開火!”
吉備土忽然下令。
砰砰!
四名武士立刻瞄準,扣下扳機,蒸汽筒咆哮著噴出火光和霧氣。
現在,路非和卡巴內交換了站位,卡巴內更加靠近城池,令它們成為了集火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