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

沈家檸聲音壓抑著一股淡淡的恐懼，低聲開口說道。

“好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郁北瀝等在外面，姿勢簡單地倚靠著墻壁，雙手自然垂在身體兩側，低著頭，斂著眸。

陸止言查完一層樓的房，見郁北瀝還待在門口，挑了下眉，大步朝他走去，身上穿著的白大褂在空中擺起一抹弧度。

“還沒出來？”

陸止言來到他面前，揚眉。

郁北瀝點了點頭，眼神虛晃地盯著地板，默默不語。

“你也別太擔心了。”

陸止言嘆了一口氣，走到他身側，與他一樣，斜倚著墻壁，側頭，瞅著他，笑了一下:“話說回來，這是你第一次等人吧？”

郁北瀝睫毛微動，緩緩抬起頭來，眼神閃了一下，隨即半垂下眼皮，不冷不淡地反問了一句:“是嗎？”

“嗯哼”

陸止言用鼻腔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環起手。

“那可不。要你等人，就像要你命那樣。”

郁北瀝笑了下。

又過了頃刻，病房里面，心理治療進行到尾聲，心理醫生收回一塊懷表，起身。

“咔擦——”

病房外，兩人不約而同地側過頭。

心理醫生從里面走出來，輕輕掩上了房門，然后朝二人點了點頭。

“她睡過去了。”心理醫生對他們說道。

郁北瀝抿了抿唇，將視線落在陸止言身上。

“去你辦公室說吧。”

***

“她的情況相對其他幸存者來說要好的多。我方才循循誘導她，對她進行催眠，我發現她的情緒一直很穩定，就只有在回想到那些尸體的時候，眼中有一瞬間的驚恐閃過。這說明她的精神已經開始逐步恢復了。”

“不過……”心理醫生擰起了眉。

郁北瀝眉梢隱隱跳了一下，倚著墻的身子往前傾了幾分。

緩緩后，心理醫生看向二人，說:“這就很奇怪了。”

陸止言眨了下眼睛:“什么意思？”

心理醫生抿了抿唇，眉頭跟著越皺越深:“她的精神狀況既然已經開始恢復，按理說，就不會出現像現在這樣十分排斥他人靠近的情況。”

“除非……”心理醫生抬起頭。

郁北瀝抬眸，看向他。

“這事勾起了她以前一些不好的回憶。所以她這才會這么排斥他人的靠近。”

“哦？那為什么她獨獨不排斥郁三？”陸止言好奇問道。

心理醫生沉思了片刻，回答:“我想，她之所以沒有排斥郁先生，是因為她在危難之際，郁先生是她第一個看見的人，所以她就十分地依賴郁先生，只親近他一個人。”

郁北瀝心臟一緊，隨即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幸好，他是第一個趕去現場的……

郁北瀝心里面竄出這樣一個念頭，隨即不動聲色地斂去眼底那抹流光，淡聲問道:“那她會一直排斥與人的親近嗎？”

“不找出病因所在，她可能會一直這樣下去。”

心理醫生的話還在繼續。

“不過也不排除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情況會好轉這種可能。”

郁北瀝聽到這話，骨子里強大的占有欲令他眼眸有剎那的暗沉，郁北瀝斂眸，隱去眼底的一抹暗芒，又恢復至一貫的淡然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