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傍晚,微風(fēng)溫柔的吹進(jìn)軒陽宮內(nèi)的涼亭里。
花欒用自己纖細(xì)的手指輕輕的捏著酒杯,品味著杯中美酒,人已經(jīng)是醉了,粉嫩的雙頰在夕陽的襯托下,像極了熟透的蘋果。
兩雙清澈的眸底,盡顯迷離。
花欒晃晃悠悠的將酒杯送到嘴邊,欲要飲下的時候,就被突然趕來的灝宇給一把將酒杯奪了過去。
酒杯里的酒水,也因為在一股蠻力的作用下,顛簸出來打濕了花欒的衣襟。
酒氣,在風(fēng)中蔓延開來。
喝醉的花欒反應(yīng)十分愚笨,酒杯被奪去半天才緩過神抬起頭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灝宇。
只見灝宇滿臉心疼的樣子,指尖用力的捏著酒杯,眉頭扭成了一團,看著花欒一言不語。
花欒對灝宇的多管閑事,顯然很是不耐煩,單手撐著桌子就站起來去奪灝宇手中的酒杯,結(jié)果被灝宇一個側(cè)身給閃過。
花欒便整個人給摔在了地上。
灝宇看著坐在地上的花欒,扔下酒杯就要去扶,結(jié)果剛一伸出手,花欒就抬手無情的打在了灝宇的手上。
啪的一聲落下,花欒略顯憤怒的聲音也跟著傳進(jìn)了灝宇的耳朵里:“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起來!”
聲音落下,灝宇只好直起腰身往后退了退,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心里卻隱隱作痛著。
花欒雙手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重新坐到桌子前后,又拿起了酒杯,一杯一杯的喝著。
灝宇看在眼里,卻不知為何,明明是想要去攔著花欒的,可是卻無論如何都伸不出手,再次阻攔。
幾杯酒下肚后,花欒終于失去支撐身子的力氣,整個人醉趴在了桌子上。
灝宇見花欒趴在桌子上不動了,以為她睡著了,欲要伸手去將花欒抱起來的時候。
花欒卻輕聲啜泣了起來,灝宇看著哭泣的花欒,只好又收回了欲要伸向花欒的手,站回原位一動不動的看著花欒,只字不語。
而此時的花欒,看著角落發(fā)呆著,眼淚卻止不住的總是掉落著。
醉酒的時候,總是會讓她想起自己成親那天發(fā)生的事情,一想到這些,花欒的淚水就怎么也憋不回去,不停地涌出眼眶,滴落在自己的衣袖上。
而喉嚨里更是如同卡了魚刺一般難受,那種咽不下也吐不出的感覺折磨著花欒。
哭了許久,花欒才漸漸地安靜了下來,沒過多久,在聽到的,便是花欒已經(jīng)喘息著溫柔的鼻息睡著了。
灝宇見花欒睡著了,這才上手將她抱了起來,向著寢房走了去。
一路上,灝宇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自己太大聲,吵醒了花欒。
將花欒安頓在床上后,灝宇這才放心,當(dāng)他站起來剛要離開時,就被花欒給叫住了:“灝宇。”
灝宇聽到花欒聲音的時候,灝宇便轉(zhuǎn)頭看向了花欒。
只見花欒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雖然眼睛睜開了,不過看的出來,花欒依舊是喝醉了的樣子。
灝宇走回床邊坐了下來,看著花欒溫柔的抬手撫摸著花欒的額頭,并輕聲問道:“怎么了?”
花欒看著灝宇,眼角的淚水,啪嗒一聲掉落了下來。
灝宇見花欒這樣,剛要安慰她的時候,花欒就開了口:“你想不想知道,我們大婚那天,我跑去了哪里?”
灝宇搖了搖頭:“不知。”
花欒的淚水,在灝宇的回答中,愈發(fā)洶涌:“其實你那日找到了我,我就在你所尋找的那片樹林里,我被……”
“我被那個山的土匪,給凌辱了。”
灝宇聽到花欒這么說時,撫摸著花欒秀發(fā)的手停了下來,整個人僵住了,花欒的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讓自己不知該如何做出下面的動作,只能看著花欒,鼻息輕微的顫抖著。
花欒努力的吞咽了下口水,接著說道:“我當(dāng)時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希望你能聽到來救我,可是,一切只是垂死掙扎,你根本聽不到……”
灝宇的心,跟著花欒的嗓音,一同垂了下去,他想說話,卻不知該怎么說,說些什么,憋的胸腔隱隱作痛著。
“后來他們走了,我才聽到你呼喊我名字的聲音,當(dāng)時的我,聽到你的聲音,真的覺得自己看到了希望,雖然我知道自己成了不干凈的女人,但是我知道,你還惦記著我,可是我剛要應(yīng)答,就被人給迷暈了。”
“等我在醒來的時候,那個人告訴我,我已經(jīng)睡了好幾個月了,而我,即將成為她的神器。”
花欒越說,越覺得難受,甚至轉(zhuǎn)語間,又說到了岳冥的死:“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害死你父皇嗎?因為他知道我修煉了邪法。要殺了我,我不殺他他就會殺了我,而且,也不是我自愿要去修煉邪法的,我沒有辦法選擇,因為我是一件邪器,我會的法術(shù),只能是邪法。”
“而害我變成這樣的,是玄瑤,妖族的妖后,如果沒有她,我不會去凡間,也不會被凌辱,更不會成為邪器,不會殺死天君。”
“我一開始,只是想讓她死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說著,花欒用力的揪著自己的衣襟,整個人沉寂在了痛苦之中,無法自拔。
灝宇看著花欒此刻已經(jīng)痛不欲生的樣子,心疼的伸手一把緊緊的握住了花欒的手,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樣的話去安慰花欒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心。
而自己對花欒殺死自己父親的那一絲埋怨,也因為花欒心里爆發(fā)的秘密給擊落埋葬,比起他,花欒受的傷害,會因為自己成為神器,不死不滅的纏繞在心中,永遠(yuǎn)無法安寧。
可自己雖然會活很久,但是終有一天會死。
灝宇一直緊握著花欒的手,直到她哭累了,倦了,才松開,幫花欒掖好被子后,灝宇就站起來走出了房間。
人間,四處已經(jīng)是一片漆黑,在遠(yuǎn)處山頭的寨子里,點點星火指引著灝宇前進(jìn)的腳步。
寨子里的人,圍著篝火坐在兩側(cè)的座位上慶祝著,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最前端的高位上。
舉起一碗清澈的酒水大笑道:“來,兄弟們,舉起你們手中的酒,與大哥我干一碗,慶祝二弟生辰的同時,也祝福他尋得良配!”
說完,大當(dāng)家就舉起碗一飲而盡,眾人紛紛都飲下了酒水。
坐席中,一位身穿紅裝的男子是最為開心,灝宇走近了寨子,遠(yuǎn)處在瞭望塔上守夜的人,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來勢洶洶的灝宇。
立馬對他警惕了起來,并手持弓箭對著灝宇喊道:“來者何人?竟然敢闖我風(fēng)云寨!”
灝宇面對威脅,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聽到問話人的聲音,反而心中怒焰更勝幾分:“來殺你們的人!”
守夜的人一聽到灝宇的來歷,就拉滿了弓,沖著灝宇射了過去,隨著“咻”的一聲,箭卻在快要射中的時候,卻停在了灝宇的面前,懸浮在了空中。
還不等守夜人反應(yīng)過來,箭就迅速的反彈了回來,將人從瞭望臺上給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