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投胎,欠我十塊,你死了活該(千里之外)...”
呂飛正在躺椅上打著瞌睡,被忽然響起的電話鈴聲驚得全身抖動了一下,隨后猛地坐了起來。剛睜開眼就被灼目的日光刺得有些偏頭痛,他罵了一句,隨后按下了接聽鍵。
“呂大仙,這回你一定要救我啊!”手機那頭傳來付二代驚慌失措的嗓音:“哥們兒這回攤上大事了!”
呂飛皺著眉頭愣了半晌,才淡淡道:“你小子又進局子了?又要我去保釋?”
“哎喲不是,我撞邪了!”付二代在那頭焦急不堪:“我現(xiàn)在找你當面說,在店里等我啊!”
掛了電話,呂飛看著手機自言自語道:“死小孩又亂換我的手機鈴聲,不就這個月沒給零用錢嘛,還咒起我來了!”
...
等付二代到呂飛店里的時候,呂飛正泡了一杯茶,坐在鋪子門口曬太陽。他的旁邊擺放了一個大大的花圈,中間六朵張牙舞爪的黃菊迎風(fēng)招展,分外奪目。
“大仙,這花真好看...”付二代嘿嘿笑著,十分熟捻地去柜臺后搬了一根小凳子,坐到了呂飛的對面。
“今年的新款,送你了!”呂飛指了指花圈,一副大方的模樣。
付二代連忙擺手:“不…不用了哥!消受不起,消受不起!”一面也不知從哪里摸出來一塊石頭,遞給呂飛。
呂飛定睛一看,這是一塊通體無暇,色白如脂的霜色玉石。整體如鴿蛋大小,光華熠熠,墜在一根琥珀珠子掛繩上,看上去價值不菲。只聽付二代在一旁道:“哥,這個石頭太邪門兒了!不知道有多厲害的主在里面呢,搞不好是千年女妖!”
呂飛冷笑道:“且不論如今這世上,是否殘存能承載千年陰靈的極陰之器,就算真的有千年女妖,又怎么可能在這樣一塊新玉上?“他將玉又遞還給呂飛,問道:“怎么來的?又到底有什么古怪?”
付二代眼珠一轉(zhuǎn),打了個哈哈:“哥你還不了解我,怎么來的就不必明說了吧?”原來,這付二代本是個職業(yè)小偷,混跡大街小巷靠扒竊手機錢包為生,偶爾也蹲點入戶。
呂飛看了看他,淡淡一笑,也不再追問。
付二代接著道:“說起這個玉,自從到手后,我就總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拿到玉的第二天...”付二代抓起呂飛的茶杯喝了一口,隨后便將事情娓娓道來。
...
下午4點,付二代從網(wǎng)吧出來,便拐到了一條小巷里,掏出到手的錢包查看今天的收獲。“又是個窮筆。”付二代嫌棄地將幾塊零錢拿出,隨后將錢包丟到了垃圾堆中,便竄入巷子深處。
但他只走了一小段兒,便察覺到細微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偷偷跟著他。他以為是警察,也不回頭,只熟悉地東拐西拐,十分鐘不到就把那人甩掉了。干他這行,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就像家一樣,想跟蹤他?簡直癡人說夢!
付二代正得意,卻感到不對勁。因為他發(fā)現(xiàn)那個人又跟上來了。他十分詫異,這樣都沒甩掉?
付二代不再掩飾,干脆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逃跑。他飛快的揮動雙臂奔跑著,不斷改變方向和路線,簡直就如長了眼的箭一般。有那么一刻,他十分確定自己已經(jīng)甩掉了跟蹤客。但是,只要他停下來休息,不到十分鐘,他就發(fā)現(xiàn)又被粘上了。那些陰暗的角落,那些無人的街角,總是若有若無的閃過模糊的人影。
付二代覺得情況不對,這人就像長了天眼,無論他逃到什么地方,總能被抓到。可是,在這些偏僻的小巷里,根本沒有攝像頭,就算真有天眼在這兒也使不上力勁兒。
這種情況直到他離開小巷,回到大街才消失。付二代無奈之下,也不敢回老巢,只得跑去麻將館茶館酒吧等地打發(fā)時間,一直待到晚上十點,他才縮頭縮腦地從酒吧后門拐到小巷中,準備溜回家。
他現(xiàn)在和白天所在的地方已經(jīng)相隔十幾公里,故意繞這么遠,又選擇酒吧,就是確保自己可以擺脫跟蹤。
但是,他的算盤顯然打錯了。因為只過了二十分鐘不到,那種被跟蹤的感覺又回來了。
在這樣的深夜,如此寂靜而空蕩蕩的巷角,那如影隨形,如蛆附骨般的感覺又回來了。無論付二代如何逃竄,他始終無法擺脫這莫名其妙的跟蹤。那個像幽靈一般的人,把他吃得牢牢的。
“你大爺?shù)模鰜恚〗儇斀偕痪渫纯煸挘 备抖蠼械溃蛩阒苯訑偱啤?/p>
沒有人回應(yīng)他,只有他自己的聲音不斷回蕩在這暗夜里,似乎在嘲笑他的無能。
最終,付二代瘋一般的逃回了家,然后緊緊鎖住了大門。
...
“明明就是做賊心虛,還說什么千年女鬼?”聽完付二代的敘述,呂飛換了個坐姿,淡淡道:“典型的中二少年”。
付二代嘆口氣:“哥哎,只是這樣的話,我也不來找你了,聽我說下去嘛!”
...
那次的跟蹤以后,付二代出行都小心翼翼,幸好,那晚他發(fā)怒之后情況似乎好了一些。他以為會就此解脫,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卻得寸進尺了。
第二天晚上,付二代正在家中洗澡,洗得正歡暢,忽然聽到大門那邊傳來響動。似乎是門鎖晃動的聲音。
“奶奶個腿,偷到你爺爺頭上來了!”他罵了一聲,正準備穿衣服出去,忽然眼前一盲,黑暗如幕布般驟然降臨,一時付二代什么都看不到了。
竟然停電了!
水立刻變得冰冷刺骨,如針般刺激著付二代的皮膚。他打了幾個寒戰(zhàn),迅速穿上衣服摸索著走出衛(wèi)生間。細微的響動又傳到耳朵,但這次是從臥室那邊傳出來的。
黑暗之中,付二代什么都看不清,但好歹這是他家,閉著眼睛也能行動自如。他先在客廳隨手拿了半個榴蓮握在手里當棒槌,然后慢慢摸到臥室門口,悄然打開門。
雖然黑漆漆的,但眼睛早已適應(yīng)黑暗的付二代還是確定,臥室里并沒有人,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此時他心里已經(jīng)很害怕了。他也顧不上穿衣,連忙找到手機打開手電,又仔細確認了一遍,家里真的沒有其他人。可那種響動他敢肯定不是幻覺,身為小偷,他的聽力比常人好了很多。正當他發(fā)呆的時候,他又聽到了那種奇怪的響動,這一次很明顯是在移動,從自己身邊,嗖的一下移動到了門口,然后就沒動靜了。付二代甚至感覺到了一股幽風(fēng)拂過臉頰。
正當他冷汗直冒的時候,眼前一白,他忙抬手護住眼睛。
來電了!
...
“捕風(fēng)捉影,疑神疑鬼”呂飛不以為然的翹著二郎腿:“你也有栽在自家人手里的時候。”
付二代急道:“哥哎,我那個門鎖可是從美帝國進口的斯喬布凱牌2.0白金進化版,自帶報警和電擊裝置的。不是我吹,神仙也未必能竅得開啊!”
“你得了吧!”呂飛翻了個白眼:“你窮的叮當響,家里最值錢的可能就是肥皂,你就是白丟到地上也不會有人愿意撿的。還會有人偷你?你敢對著花圈發(fā)誓嗎?還死撬門不開牌。”
付二代不好意思地笑道:“哥哎,聽我說,這玉真的有問題,你就幫我作個法驅(qū)驅(qū)邪吧!”
呂飛直直盯著他,淡淡道:“你怕這塊玉怕得要死,卻絕口不談其來歷,這中間明顯有問題!”
付二代咽了口口水,從額角流出一滴冷汗,半張著口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