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數百只蠻象和玄莽站在原地,任憑士兵奮力驅趕也不愿再前行半步。
前方的箭雨一波接一波飛來,傷亡慘重,蒼斬魂沖鋒多次全被猛烈的箭雨擋了回來。
蒼斬魂坐在獨角獸上,一揮巨斧,“撤......!”
一聲令下,眾將士有條不亂,紛紛后撤,重新回到百丈開外安營扎寨。
看著滿地的傷兵,蒼斬魂心中升起一絲怒火。
初戰便損失了近三萬人,這是領軍以來打的第一次敗仗,而且還敗的莫名其妙。
“傳令下去,大軍原地休整,來日再戰!”
紅雪不止,越下越大越下越急。
凜冽的寒風從東向西刮來,卷起積雪無數,悉數堆積在龍虎關下。
一夜之間竟然自發形成了一道三尺余寬綿延千里的雪墻。
雪勢不減,蒼斬魂整整等待了五日也不見這紅雪停止。
將士們饑寒交迫,后方補給不足,只好在第七日整軍回營。
短短七日,饑寒交迫的情況下又凍死了兩萬傷兵,加上之前的三萬,十萬大軍竟然損失了一半。
十萬雄兵打不下一座關卡,還損失慘重,讓這位鮮有敗績的統帥大為光火。
心中暗暗發誓有生之年定要雪恥,他日定要一舉攻下北辰都成。
當蒼斬魂的大軍撤出北辰國邊境的那刻起,漫天大雪漸漸停止。
龍虎關守將霸刀邁著鏗鏘的步伐,喜形于色的來稟報。
“報......啟稟國主!東勝撤兵了!”
北定方聽此消息瞬間站了起來,“果真如此?”
“稟國主,據前方探馬回報,蒼斬魂率領的大軍已經盡數撤出我北辰邊境。”
看著靜靜停止的飄雪,北定方喜極而泣。
“哈哈哈......雪停了,感謝上蒼佑我北辰!”
龍虎關外風雪彌漫,奇異的是關內一派溫和,飄雪落地即化,關內關外一關之隔兩重天地。
霸刀指著眼前那座冰墻興奮的說道。
“國主請看,連續七日的風雪,龍虎關外已經悄然筑起了一道綿延千里的冰雪長城。”
“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大禮啊!”
北定方登上城樓細看,只見一道十丈寬的冰墻拔地而起綿延千里,橫亙在龍虎關前。
悄無聲息的將龍虎二山連為一體,猶如一條玉帶掛在兩山腰間。
“好好好,天佑我北辰!有此冰墻在,可保我北辰北方無憂。”
“縱然他東盛百萬大軍來襲,也讓他有來無回!”
整齊洪亮的呼聲在軍中傳響,“天佑北辰,恭喜國主!賀喜國主!”
“雖有冰墻,但諸位還需嚴謹把守,萬不可松懈半分。”
霸刀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打保票道。
“國主放心,有末將在,定不會讓敵軍的一兵半卒入關”
北定方意氣風發的說道,畢竟這是北辰國少有的勝仗。
“此次不費一兵一卒便退了十萬大軍,萬幸之至。”
“傳令......今夜痛飲慶功酒,明日班師回朝!”
“得令!”
東盛國初次吞并北辰的試探以失敗告終。
龍虎關一場戲劇性的勝利為北辰國換來了短暫的和平,贏得了休養生息的機會。
............
光陰流轉,浩水東逝,浩浩蕩蕩的千里漓水緩緩流過南靖的疆土。
自打天麟太子降生之后,一時之間便在南靖國內聲名鵲起。
這位小殿下不僅是南靖國唯一的儲君,更是一位不世出的少年天才。
為了能夠讓這位小殿下早日成才,國主南震雷便在他剛滿周歲的時候便遍訪名師。
為他集結了二十位太傅。
因此這位形貌俊俏、天資聰穎的小殿下三歲便可識文斷字。
七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十歲便懂排兵布陣,對兵法戰術頗有見解。
南荒六十六年春,南靖大旱,顆粒無收,對西越國的貢品比往年少了一半。
南靖國主南震雷親自修書一封派遣使臣送往西越皇宮,祈盼求得西越國主諒解。
西越國主借此大發雷霆。
以南靖國輕視西越、辱沒西越為由,當眾斬殺了南靖使臣,并發兵五萬繞過漓水攻打南靖。
當時年僅十二歲的天麟太子,帶領五千精兵一路北上迎敵。
在南靖國西北部關卡瀾滄城外,開鑿河道引來漓水,水淹西軍。
南靖王子單人獨騎憑借一桿丈八梅花槍,將身經百戰、驍勇善戰的敵軍主帥東永紅斬于馬下。
大破西越五萬大軍,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年將軍經此一役一戰成名。
南靖王子不僅指戰能力過人,更是勇猛異常。
一桿梅花槍使得出神入化,在整個南靖國內鮮有對手。
除此之外更是胸中有丘壑、滿腹經綸,頗有治國安邦之才。
在朝中文武看來,這位儲君文能提筆安天下、武可上馬定乾坤。
天麟的這番出色表現,讓南震雷夫婦頗為欣慰,屈辱多年的南靖國終于有了揚眉吐氣的一天。
于此同時,北辰國因和東盛國一戰功成,威名遠播短短十年內相安無事。
基本算得上歌舞升平、國泰民安。
而這位北辰開國以來的第一位公主,經過十多年的成長,逐漸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艷不可方物。
自幼便繼承了母妃能歌善舞的特質,舞姿美妙、身輕如燕、翩若驚鴻。
加上本身的閉月之容、傾國之貌頗有獨步舞林之勢。
一時之間北舞陽的美名遠揚千里,南荒四國的青年才俊紛紛慕名為之傾倒。
卻苦于無緣親眼目睹如此人間絕色。
南荒七十年春,南靖王子為視察民情、體驗人間疾苦,孤身一人秘密出宮......
時至春末夏初之際,天高云淡、春風送爽,綿延千里的漓水河難得的平靜無波,緩緩流淌。
一條小木船懶散的漂在河面上順流而下,無帆無槳更無船夫。
一個身著白衣身材高挑長發飄飄,劍眉星目鬢若刀裁面如冠玉儒雅嫻靜的男子,
雙手枕著頭,慵懶的躺在船艙中,沐浴春陽微闔雙眼靜靜的漂流而下。
突然之間,開闊平靜的江面上傳來了天籟般的琴音。
琴音婉轉悠揚,時緩時急,時如流水時如飛云。
正在閉目養神的天麟聽到琴聲微微睜開雙眼,細細聆聽。
順流而下的小舟也靜靜的橫躺在水面上不動了。
片刻之后一艘美觀精巧的畫舫從上游飄來順流而下。
那優美的琴音正是從畫舫中傳來的,空氣中除了琴聲外還飄蕩著一絲淡淡的紫檀香。
船頭站著一個身著淡綠衣衫眉清目秀衣著華麗氣質出眾的侍女,
手里握著一支長槁漫不經心的撐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隨飛輕揚。
“喂!前面那個撐船的,快讓開,我們要過去......!”
天麟聽到小丫頭的呼聲,微微起身慵懶地伸個懶腰,看著前方那艘精美別致的畫舫微微一笑。
“小姑娘你是在喚我嗎?”
綠衣侍女不滿的撇撇嘴。
“哼!當然是在叫你了,這江面上除了我們還有別人嗎?”
天麟保持著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云淡風輕的問道。
“哦?......那不知姑娘喚我何事呀?”
侍女拉著臉怒氣沖沖的說道。
“嘿!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涂呀?”
“識相的趕緊把你那小破船劃到一邊去,讓我們過去!”
天麟漫不經心回應道,“哦!你們要過去啊,那就過去吧!”
“......放心吧,我這小木船不值什么錢,撞壞了不會讓你賠的!”
小侍女一雙妙目不時的在天麟身上打轉,看看小木船。
再看看天麟身無長物的樣子,便斷定他是個窮酸平頭百姓。
只不過穿的還算整齊干凈罷了,說不定就是個碰瓷的。
小侍女輕蔑的看了天麟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沒錯......你那小破船是不值什么錢。”
“可姑奶奶這艘畫舫萬一被磕著碰著了,你可賠不起......”
“識趣的趕緊把你那小破船移開......否則,本姑奶奶的怒火你承擔不起。”
看到了小侍女的刁蠻、霸道,天麟仍是溫文爾雅、云淡風輕的說道。
“丫頭!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這漓江也足夠寬廣,你干嘛非得讓我移開呢?你就不能繞行嗎?”
小侍女撅著嘴不依不饒。
“不能!......我們就喜歡走中央!砥柱中流你沒聽說過嗎?”
天麟做出一副虛心受教、聆聽教誨的樣子。
“哈哈......原來砥柱中流還可以這么用!當真是......受教了!”
小侍女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唉!沒文化真可怕......”
“姑奶奶奉勸你,年輕人還是多讀點書,不要整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凈做這些茍且之事!”
“是!姑娘所言極是,在下記住了。”
優美的琴聲戛然而止,一聲輕喝從舫中傳了出來。
“可兒,不得無禮......咱們繞開行駛吧!”
小丫頭嘟著嘴不甘的反駁道。
“小姐!明明是那個人無禮在先,咱們為什么要繞道?”
“要讓也是他讓!”
紗簾輕啟,蓮步微移。
一位身著鵝黃衣衫飄逸出塵氣質不凡,云鬢柔順妝容淡雅雍容華貴的絕色女子走出船艙站在船頭。
清澈如水的星眸淡淡看向天麟,微微一禮。
“公子莫怪!舍妹自幼在家里邊行事無度慣了,無意冒犯了公子......”
“我在這里替舍妹向公子賠罪了!”
黃衫女子不溫不火淡淡說道。
“還望公子海量汪涵,不要介意!”
一旁的可兒看著自家小姐的舉動,大為不解。
“小姐!明明是他該向咱們賠罪,怎么你倒給他賠罪了?”
天麟微微一笑,“無妨,無妨......小姐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