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來意不善！
央歌卻是徒然升起一種莫名的快感。
荀羨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有了家室的人家，但荀府荀老和荀夫人確是對這親事極為不滿意。
因為公主本就是金枝玉葉，就是來吃一頓飯都是貴客，而自己這個主人家，公主的公婆確是半點也說不得公主半句。
公主是個愿意服軟聽話倒是好些，但是很不巧的是尋陽公主是個典型的妒婦。
央歌極其不厚道的笑了。
“長史大人近來喜事臨門，如何這樣的難看的臉色。”
荀羨臉色愈發黑了。
“小小刁民，休要信口胡說！”
央歌見好就收。
膈應人這事吧，適可而止。
“長史大人說的是，這一孌童的玩意是不能證明什么，但是外面的丫頭可是人證。”
“民女見和那丫頭一見如故便自作主張的收留了這丫頭。這丫頭可是一直服侍家弟的貼身丫頭，什么事，大人只管問丫頭就是。”
荀羨略一沉思。
“喚那丫鬟進來！”
苲草戰戰兢兢的進了大殿，腳像是踩著棉花一樣。
從前都是給大官們端茶送水，如今卻是實實在在的審訊。
想一想就覺得膽兒顫抖。
“小奴海棠拜見長史大人。”
“你可是親眼看見了火災的發生！”
苲草覺得自己的心跳快的不行。
“回稟大人，小奴親眼看到無數的帶火的箭矢擊中院中的酒桶。”
荀羨蹙眉，手下回稟那一次可沒有看到一個酒桶啊，這火燒賈府實際上不過是火燒了賈家人的內院住處，并未將其他的獨院和門客所居住的附院一并列入。
這火似乎并不是按照下人回稟的那樣正常執行。
是何人在背后搗鬼，最后的責任確是安到了他荀羨的頭上。
此人的目的可以說狠毒無比。
賈家人死有余辜，可以說是江湖之人所為，倒是容易結了案子，但這火卻是直接蔓延到了拳養的女子獨院和孌童所居住的附院，這火可是燒的過了頭了。
若是不處理好，這失去的人命可就是制約他荀羨的最有力的把柄。
“本官記得前幾日去賈府拜訪并未看見有酒桶這樣的物什堆砌，你個小小的婢女可確信所言非虛！你可要想好了，說錯一個字可就是做的假證詞可是要掉腦袋的！這案子牽扯幾百人的性命，你一個無依無靠的婢女可不要信口雌黃編些有的沒的來糊弄本官！”
苲草嚇得腿頓時就軟了。
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
這，這怎么辦！說錯一句可要掉了腦袋的，怎么會這么嚴重，她就是想為少爺不要蒙受不白之冤。
“長史大人，小，小奴沒有說謊啊！大人小奴句句都是實話，附院的有位少爺說他訂購了幾桶美酒要舉辦美酒宴，下午就拉了幾車子的酒，小奴親眼所見！沒有半句假話啊！”
“升少爺因此和那少爺大打出手，對方便出言恐嚇升公子。升公子氣不過還砸了幾小壇酒，那少爺就慌亂的奪過酒壇子就不給任何人觸碰酒壇子。碰一碰就輕則是謾罵，重則棍棒出擊！”
央歌卻是淡定的拍怕身上的灰塵，也不站起，也不是坐下，好好的跪著。
“苲草你好好想想，你家公子回去后可發現了什么！”
苲草這才想起。
“升少爺回園后抱怨了一句：怎么一股子；硫磺的味道。小奴清洗的時候發現衣袖不知道哪里沾染了硫磺粉末。”
荀羨嫌棄的瞅了一眼玉石珠子。
嘖嘖，到底是沒有逃脫了這破爛玩意。
無奈細細的捏起玉石珠子，壓下自個潔癖。
手指碾了一圈。
細細一嗅。
嗯，果然是一點點的硫磺味。
“此事事關重大，本官會上報給朝廷。小奴可知道守口如瓶！”
換人么!
沒門！
換個人可就是真的是無人敢接的案子了。
好賴這家伙也是公主的正經夫君啊。
就是得罪了也是夫妻吵架罷了，其他人可就真的沒幾個這個膽子了。
“長史大人又何必做戲給民女看呢，嚇唬一個小婢女算什么本事，只怕是這后面的人大人不敢面對吧。”
荀羨的本就已經頭疼無比，這事已經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自己前腳剛剛走就進了一批美酒，隔夜就發生了走水事件，這一樁一件的事情聯系起來可不就是巨大的陰謀么。
“本官審訊，肅靜！”
央歌抬起頭傲視荀羨。
“敢問大人，您若是不信小婢女的言辭，門外還有一個人在外面候著呢，您大可以再問問族兄就是了。”
“長史大人可要好好的問一問族兄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荀羨心頭一緊。
這女子真是七竅玲瓏心。
確實是這一個小奴的話難以站得住腳。
如今這步步緊逼。
這可不是為了坐實了尋陽公主府和這件案子的關系。
“喚央幺進殿。”
“央幺，本官讓你把那天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一遍，說差一個字可別怪本官責罰嚴厲了。”
“小民那一天賭輸了，去找族弟要些錢財還賭債，誰知道那天族弟就像是吃了槍藥，硬是不給，小民氣不過就摔了幾個花瓶。”
苲草頓時聽不下去了。
“你胡說，明明是你硬要搶升少爺的錢袋子，少爺不給你就來搶。結果少爺沒站穩就整個人砸在了酒堆上，害的那少爺還對少爺一頓羞辱！”
“海棠你不要以為找到了一個新的靠山就敢這樣說了。”
“大人，小人去的時候，族弟已經和那個堆了一堆酒的孌童吵得不可開交了！我不過是搶了個錢袋子罷了，誰知道這族弟這樣的小氣，小民要不到錢就早早的離開了。”
苲草立馬炸了。
“哪有！你還威脅升小少爺，你說反正你給和不給都是一樣的！照樣活不過今晚！”
“你還說，說讓少爺平時給錢如此的不痛快，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那邊的人已經下手了，這賈府的人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賈府得罪了公主府這好日子也是到了頭了。”
成功拉公主府下水，這就是沒干系也洗不掉嫌疑了。
這狀告尋陽公主府的事是成了。
央歌捂嘴笑了。
呵呵，央幺么！
我看你今天還怎么走的出州官府！
不過還是需要添加一把火。
“請長史大人明斷是非！”
“長史大人，心如明鏡！”
荀羨嘴角抽搐。
呵呵，這高帽子戴的可是厲害。
“來人，把央幺打入大牢！細細盤查！”
“請央姑娘和這丫鬟出府！”
央歌從容的站起來，順帶拉起已經氣的不行的苲草。
“大人，可否把家弟的物什還給央!”
“這物什可是證據！留著作為證據。”
央歌眼眸冷冰。
呵呵，不給是么！
“長史大人，這珠子頂多可以證明央幺對家弟壓榨！與尋陽公主府可是半點干系都沒有。”
“莫非長史大人是要珍藏！”
荀羨嚇得當場就甩了出去。
孌童的物什，看著礙眼，珍藏？真是污了眼睛。
反正證據可以再收集，關鍵人物抓到就足夠了。
“這等玩意，不要也罷。”
央歌咧嘴一笑，笑的如同得逞的小狐貍。
荀羨總覺得被人牽著鼻子走，這感覺可真的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