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的央歌氣的不行。
生生的一群砸的金剛石雕琢的石桌生出一條明顯的裂痕。
“夫人消消氣,這是氣人,這管事也是當(dāng)初怎么不提醒夫人,一想到這地方倒是個那一處地方同樣種滿梨花,真真的欺負(fù)到頭上了。”
捧著茶水,央歌確是舒心的躺著小口小口的飲茶。
誰說不是呢,可又能如何?這荀府的女子有幾個是真心相待?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
“不然怎么說這深宅大院吃人,進(jìn)不得,出不得,信不得?”
前世央歌不是不恨公主,尋陽公主的所作所為自然是令人心有余悸,可尚未到如今這般,恨不得狠狠的出一口惡氣才吃的下飯菜的地步。
央歌但凡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xiàn)出自個前世的悲慘的遭遇。
從進(jìn)入這荀府以后,再無寧日。
這荀府的生活比不得興中,處處都是豺狼虎豹恨不得央歌早早去世的人,可以說多如牛毛。
前世,央歌進(jìn)府沒多久就有一自說是公主府逃出來的婢女,在荀府沖撞了公主,央歌說了幾句好話,居然就賴上了央歌非要謝恩。
本以為是念央歌救下她的恩情,侍奉身邊,也就沒多想。
誰知道,半月后公主小產(chǎn),這婢女居然挑了個命婦拜訪的時節(jié),普撲通跪下了,和荀老夫人告狀說,是央歌指使她在公主的飲食里面下毒,害的公主小產(chǎn)。
且時間巧合的讓人無從解釋,那一藥材不過是央歌治愈的靈藥在,卻于公主的小產(chǎn)有關(guān)系。
婢女最后還是回到了公主府,聽聞位置更是升了一截,央歌卻是還慘了。
還沒見過荀羨一面就已經(jīng)安上了毒婦的名頭,半年拘禁出門。
這半年央歌更是疼痛難忍,這丫頭走之前便已經(jīng)給央歌下了這慢性劇毒。
清除毒素容易,卻需要付出代價,殘留的毒素堆積,若是孕育子嗣,十有八九也是死胎,即便是生下了,也是發(fā)育不全,畸胎罷了。
那婢女還得了荀老夫人的歡心,直言這等忠心下人真的難得。
立功一件,只是央歌卻是再也不曾看見過這婢女了。
某天央歌收到一封道歉信,信中一再感謝央歌的解救之恩,只說家境如何的艱難,公主如何的威脅,萬事都是不得已為之,請求原諒云云的字樣,表明如今已經(jīng)動身離開,安然無恙。
你是安然度日,央歌卻日日卻是藥湯下肚,口不能言,嗓音沙啞,飯菜入口卻難以下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如枯槁,日漸消瘦,終成一瘦骨嶙峋,久走便虛弱不已。
你想要保住你的家人,卻是將本夫人推入深淵。
這樣的忠心,她央歌真是要不起,這樣的善心不要也罷。
每想起這一回央歌就覺得全身發(fā)麻,如同墜入深淵。
僅僅是一個婢女就已經(jīng)可以做到這這個境地了。
想想這婢女背后的主子更是心顫不已。
下人出手都已經(jīng)如此的可怕了,若是主子出馬呢?
自然是只有更慘。
臭名昭著,毒辣殘暴,容不得人,最后無人搭理,含冤沉潭。
午夜夢回前世沉潭的夢就會一次次的眼前回放。
安神香都已經(jīng)不知道燃燒了幾把了。
安神湯日日都在飲用,卻是毫無效果,日日噩夢中驚醒,冷汗淋漓。
前世不曾孕育子嗣,只當(dāng)是毀了根基,不指望了,可當(dāng)真是央歌的問題?
前世公主動手早在央歌入住這石林居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籌備了,這一次要不是央歌無意間非要尋找前世的院子只怕是也不得而知,這那座廢棄的疫病治療之地如今就已經(jīng)被公主給劃入了算計之中。
“苲草,帶上安神香和安神湯,我們出去一趟。”
“夫人?您這是身體不舒服?小婢這就去尋找府醫(yī)。”
“不了,本夫人想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這藥實在是苦的很,喝不慣。”
“夫人,這藥水哪有不苦的?若是您怕苦,小婢子這有些甜李子干,您吃些含著可好?”
“您別說這公主府的人還是蠻心善的。這蜜餞李子意外的甜,夫人明兒便喝藥之后含著這蜜餞李子可好?”
央歌的眼神剎那間變得兇狠。
公主府會這么好心?
當(dāng)真是這般好心之人?
那她的前世就是一場笑話嗎?
一點小小的伎倆就被人蒙蔽了眼?
她央歌就只能是一個笑話?
這手都伸到自己的院子了,難道她央歌又要重蹈前世的覆轍,再把被人一步步的推入火坑之中?
真當(dāng)她央歌是蠢笨到家的糊涂人!
深宮無友誼,后院無憐憫。
這樣淺顯的道理就是街坊百姓都知道,這苲草不知道!
真是這樣她央歌就是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死的。
兒蠢害娘親,仆蠢死主子。
這笨丫頭被人陷害了都不知道,笑的如此的開心,以人為善,哪里是那個不顧灌娘子在也要在她棲身的地方鬧事的人,
“這李子哪里來的!”
“啊,夫人這李子是公主府的劉嬤嬤來前幾日陪著尋陽公主來荀府的時候,私下里送給小婢子吃的吃食。”
苲草看央歌的臉色黑的可怕,只當(dāng)是這央歌不喜歡服侍的人拿他人的東西,承了私下的交情做出對主子不利的事兒。
“夫人,苲草往后一定不要送的這些玩意了。”
央歌面色沉重。
“苲草,你服侍央升的時候可有聽聞:桃養(yǎng)人,杏傷人,這李子樹下還記得是做什么用的?”
苲草略一思索。
“小夫人,這小婢子記得,李子樹下埋死人!”
“夫人,小婢真的不知道,這里面的意思,婢子該死。夫人不要趕婢子走。”
央歌瞇著眼,望著院子里的幾株開放的玉蘭。
“這亭亭玉立潔白無瑕的白玉蘭,我央歌終究是奢望。”
邊上的梨花若雪。
央歌更是挪開視線。
梨園深深埋枯骨,紅顏薄命桃花面,郎君不知何處去,花開花落碎樂鮮。才符合我這等惡鬼吧。
上蒼,你是可憐我央歌死的凄慘?還是害怕我這惡鬼不愿入輪回,讓央歌死的明白?這荀府到底是劫難還是生機(jī)?
“夫人,您饒了小婢吧。下回就是人塞給我都不要了。”
央歌嘲諷。
“當(dāng)真塞給你,公主賞賜你敢不要?小命不要了。”
“苲草,你可知道那一天那位壯士如何了?”
“夫人,小婢不知。”
“罷了,我?guī)闳ヒ惶幍胤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