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正巧對上他看過來的眸色,黝黑深邃的瞳仁之中似是有著一方濃黑入墨的深潭。
“爺去點燈,你不準(zhǔn)亂走。”
寧九棠嗤笑出聲,不在看他,朝著四周望了望。
這時,她才發(fā)覺自己究竟是站在了一個什么地方。
離她不遠處,是一排接著一排的書架,像是連綿不斷的海水波浪,一眼望不到邊際。
那書架極高,一直頂?shù)轿蓓敗幘盘恼驹谀菚苤拢@得人格外的渺小。
泛黃的書頁帶著一股子陳年老舊的發(fā)霉的氣息,似乎是一碰就會散成碎片似的。
寧九棠微微挪動腳步順著那書架朝前走著,入眼所見那書頁上面字體都是極其古樸的古篆。
就連寧九棠這種出身古武世家的子女,從小被這些字體熏陶,看這些字的時候也比較吃力。
如果她記得不錯的情況下,滄瀾國時下用到的是古隸,這些篆書體在當(dāng)下也很少人能認(rèn)得出。
而這間偌大的屋子里,藏書沒個一萬也有八千,而在這八千的藏書中卻是有近一多半都是古籍。
衛(wèi)央是怎么做到的。
“喂,這些書你都看過嗎?”
寧九棠負(fù)手立在那書架之下,仰頭望著那些書側(cè)棱上的字體好奇的出聲問著衛(wèi)央。
這件屋子可能是因為無人的緣故,當(dāng)寧九棠聲音一出,竟是帶著回音,似是那空谷之中的回響,在正間的屋子飄蕩。
“爺可是神醫(yī),當(dāng)然都讀過。”
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寧九棠順著聲音來處望去,不大一會就看見衛(wèi)央那抹天青色的身影自不遠處的一處書架后面轉(zhuǎn)出。
他手中端著一個燭臺,步伐穩(wěn)健的朝著她走來。
難怪此人會成神醫(yī),就算是紙上談兵,這些書中所描寫的病癥大抵也都夠了。
“可有找到書?”
衛(wèi)央走到寧九棠身前,將手中燭臺放在寧九棠手中,自己則是去搬一旁放著的一個木頭梯子。
“跟我來,在這邊。”
端著手中的燭臺隨著衛(wèi)央走著,只聽見他口中喃喃有詞,聲音細(xì)如蚊蟻,一時間聽的不甚真切。
“一百三十六行,左列,右七……”
他口中嘟囔著,拐進一個書架前,將梯子在面前扶正擺好。
寧九棠為他照著明,就看見他扶梯而上,停在班中央,修長的手指在那書上面滑過波動,像是在奏一首極為寧靜的曲調(diào)。
“找到了。”
聲音之中帶著一抹驚喜。他抬手將書從書架上面抽出來。
恐是因為此處太久無人清掃,那書拿出來的時候竟是蕩起一層塵土簌簌的飄落。
衛(wèi)央將書拿在手中,用手將那上面的塵土撫掉,露出了上面的幾個古篆寫出來的字。
“就它了。”
扶著梯子下來,衛(wèi)央就看見一臉沉思的寧九棠,正用著一副好奇的目光望著他。
“這些書你都知道在什么地方?”
“爺才不知道。”
衛(wèi)央抱著書慢慢走下扶梯,將梯子放在一邊,抱著臂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寧九棠。
“你難道不知道有一個東西叫做排序?”
“……”
“分類,排序,要不然這么多書你以為爺過目不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