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塵冬急匆匆地從面試場地出來,心里十分煩躁,他雖然很少與女生接觸,但是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涼夏對自己的與眾不同,正是由于這種與眾不同所以他才必須要逃離。小白隨即跟著跑出來,小白從來沒有見過傅塵冬的情緒波動如此之大,在震驚之余,他更多的是想要安慰傅塵冬。
“塵冬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突然不舒服啊?”小白知道傅塵冬有心悸的頑疾,這是傅塵冬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疾病,是先天性心臟病的一種。
傅塵冬下意識地摸了摸心口,迷惑地說:“沒事,我的心臟沒有犯病。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心很迷茫。你讓我一個人單獨思考一會。“
小白強烈地感覺到傅塵冬的異常,他知道傅塵冬決定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更改,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因為擔心傅塵冬出意外,在遠處的一個角落躲藏了起來,偷偷地觀察著傅塵冬的一舉一動,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因為自己的失誤而使傅塵冬受到傷害。
傅塵冬獨自坐在樹下,他看著在小路上走過的一對對有說有笑的情侶,眼神中濃烈的羨慕和渴望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和怨恨。他的心受不了這樣如此大的波動,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抬頭望天上的白云隨著風而飄動,仿佛把他的思緒也帶走了。
傅塵冬出身于一個富裕的商人家庭,父母是商業聯姻,兩個人并沒有真正的愛情,但為了彼此的家族企業走到了一起,他的父親是一位典型的商人,為人精明,辦事果斷,在生意場上難逢敵手,都說”賭場得意,情場失意“,商場如賭場,一筆合約就是幾千萬乃至上億的資金,事業上的成功似乎注定了他父親家庭上的不幸,他的父親在家中保持著工作的狀態,在傅塵冬的記憶里他的父親沒有帶他去過一次游樂場,因為他的父親工作太忙,忙到連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沒有。
傅塵冬的母親是一位典型的大家閨秀,剛結婚時,她認為即使自己的婚姻沒有愛情的存在,在時間的幫助下也會有親情或是友情的存在,至少可以維系這個家庭,她從來不過問丈夫的去處,一心打理自己的小家庭,但是她慢慢地發現自己的家庭只有一個外殼,里面沒有任何營養,她開始和丈夫吵架,丈夫為了躲避家庭的糾紛長期不回家。
因為長輩催促生孩子,他們兩個人在醫院做了試管嬰兒,他們已經不想再履行夫妻的義務了,但他們之間必須要有一個孩子,這不是他們兩人的需要,而是兩大家族的需要,終于在婚后三年生下了傅家的長孫,也就是傅塵冬,因為傅塵冬不是愛情的結晶,所以他的出生并沒有給這個家庭帶來絲毫的轉機,反而成為了兩個人新一輪爭吵的根源,從穿衣到教育,他們一直在不斷地爭吵。
在美滿的婚姻在長期的爭吵下都會支離破碎,更不要說原本就要分崩離析的家庭,在傅塵冬七歲的時候,他的母親趁著父親出差的時候帶著一筆巨款和情人私奔了,辛苦維系了十年的婚姻正式宣告破裂。
一段破碎的婚姻的背后,一定有一個深受其害的孩子,傅塵冬就是這個不幸的孩子,從傅塵冬記事起,他的父母就在不斷的爭吵,小小的他每天面對父母的劍拔弩張,他認為自己家庭的破碎,母親應該承擔絕大部分的責任,母親的背叛造成了他最終家庭的悲劇,本應該疼愛自己的母親卻為了一個男人徹底拋棄了他,他的心里埋下了仇恨母親的種子,在他的眼中,母親代表了一切女性,從小他就不和女生玩耍交流,心里嫉妒排斥女生,這一現象隨著年齡的增長,有所好轉,但是他依然對女生避而遠之。
至于李一潔,那是因為父親總是將他托付給鄰居照顧,久而久之,與李一潔漸漸地熟悉,但雙方也只是簡單的聊天,不存在任何的肢體接觸,對女生的排斥,使傅塵冬與堂弟傅塵白(小白)的關系愈加親密,因為傅塵冬在小白的家中能夠體會到家庭的溫暖,那是他所渴望但又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家庭的不幸使傅塵冬性情冷酷,不愿與人交流;母親的離開,使他厭惡甚至是仇視女人。愛情在他的眼中就像是罌粟,充滿誘惑力但卻不敢輕易嘗試,因為他認為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愛情。這也就是傅塵冬為什么如此排斥涼夏的原因了。
雖然從小到大,傅塵冬憑著家世和樣貌身邊不缺乏追求者,但他從涼夏的眼睛中看到的是濃濃的愛意,那種奮不顧身的愛情讓他不由得退縮,他對愛情感到恐懼,尤其是對涼夏這種熾熱的愛情,所以他只能選擇逃避,這是他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也是他內心的脆弱。
即使剛剛進入秋天,但樹上的葉子已經禁不住天氣的驟變飄落下來,一陣涼風襲來,僅穿著一件襯衣的傅塵冬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涼意使他回到了現實。
在遠處一直蹲守的小白看到了傅塵冬的舉動,立馬脫下外套,跑到他的身邊,把外套穿在他的身上。
“天氣涼了,塵冬哥,一定要注意身體。”小白關切地說。
傅塵冬感覺身心很疲憊,一臉嚴肅地看著小白:”小白,你認為我是一個怎樣的人,實話實說就行。”
小白愣在原地,傅塵冬的家庭情況他了解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傅塵冬的孤獨,在他的眼里傅塵冬一直都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雖然對人有些冷情、不善與人交流又倔強,但對人真誠,從來不會在背后捅刀子,傅塵冬就是小白的偶像和榜樣,他覺得今天的傅塵冬很不正常,所以沒有明確地回答傅塵冬的問題:“塵冬哥,無論你遇到什么事情,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哥哥,是我的榜樣!是我奮斗的目標!“
傅塵冬聽著小白的話,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在心間流動:”小白,謝謝你!“
傅塵冬恢復如常,只是他在自己的心里建起了更牢固的圍墻,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