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失了崔琰,各方勢力都在角逐丞相這一位置,但半年多過去了,梁帝就是沒有選定任何一個人為丞相。
理論上六部尚書皆有可能接任丞相之位,楊堅身為六部之首的吏部尚書,自然呼聲很高。還有便是幾家勛貴,都想盡力一試。
因著楊堅的勢頭,楊懷仁地位也是水漲船高,近日經常在外應酬,好不得意;賀姝作為楊懷仁目前最親近的人,自然也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若是楊懷仁成為丞相府的嫡長子,那滔天的富貴還不接踵而來,賀姝想起當年崔琰為丞相時的情景,不說別的,就說娶了崔竹君的楊懷仁,就算是吏部尚書的兒子,照樣不敢納妾,更不敢迎她進門,賀姝想想都眼饞心熱,更是攛掇著楊懷仁到楊堅面前鼓動楊堅爭奪丞相之位。
楊曼清卻清清楚楚的知道,前世崔琰去世之后,梁帝就廢了丞相這一官職,設置內閣,集中皇權,現在朝中那些爭破頭的人,不過就是一群跳梁小丑,最終什么都得不到,還會讓皇帝厭惡他們。
“難道這是皇帝在試探大臣?”楊曼清突然靈光一閃,如果真是這樣,那楊懷仁如此不知死活的跳出去,必定會為楊家帶來禍患,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她目前還要依靠楊家呢,楊曼清搖了搖頭,自己的父親果然是個蠢貨啊。
楊曼清來到楊堅書房,對楊忠行了半禮,說:“忠叔,我想求見祖父。”
楊忠側身避開了楊曼清的禮,客氣說道:“大小姐折煞老奴了,老奴這就去通稟。”
楊忠本是一個落魄秀才,因著生計所迫,早早追隨了楊堅,后來楊堅官越做越大,他便也安心在楊堅身邊侍奉,但既是讀書人,對山陰崔家自然是有仰慕之情的,所以楊忠對崔竹君的女兒楊曼清有著天然的客氣和關懷,不似其他府里的下人一般,只知道拜高踩低。
“清兒有什么事?”楊堅口氣有些不耐煩,這些日子,他在爭與不爭丞相之位之事上一直舉棋不定,但他更多的是想得到丞相之位的,這是所有出仕為官的人的追求。
楊曼清眼波流轉,說道:“孫女最近看父親似乎應酬很多,覺得很好奇。”
楊堅自然知道楊懷仁是去哪里應酬的,他不去阻止,也是想借著楊懷仁試探一下朝中人的態度。
“你父親也在朝為官,自然有些應酬。”楊堅認為楊曼清一個閨閣小女不該干涉這些事。
楊曼清接口道:“但是父親這么做,會害了祖父。”
“嗯?”楊堅提高了聲調,“怎么說?”
“祖父想不想爭丞相之位?”楊曼清的口氣帶上了一絲的蠱惑。
“放肆!”楊堅用力拍了一下桌案,桌上的紙鎮都小小地彈了起來。
“閨閣女子該在婦德、女紅上用心,朝廷大事豈是你懂的。”
“祖父稍安勿躁,請聽孫女慢慢道來,若是祖父覺得孫女不對,孫女愿意去跪祠堂。”
“也罷,就讓你受罰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