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噙了笑意,擱了筆伸手去捏她吹彈可破的臉蛋,眸中含著寵溺:“你要看就看,有什么使不得的?”
夙染學他伸手捏了捏他臉,蹙眉:“我看沒什么好捏的,臉蛋上沒有幾兩肉。”
看到這里,和熙在心里嘆口氣,悄然退了出去。
沈灼展顏笑道:“臉蛋上的沒幾兩肉,難道要去捏別的地方的肉?”
夙染鬧了個大紅臉,癟嘴低聲道:“相爺,你太色了。”
他立刻佯裝板著臉:“不知道是誰色,染染若無此心,怎么知道我色?”
夙染嬌羞的低垂著頭,側臉不理他,臉上的一抹胭脂色引誘著他。
他墨黑的眸子纏綿在她身上,淡淡的笑意若緋色的桃花,映在她水靈靈的星眸中。
夙染給他看的嬌軟綿綿,羞澀道:“我睡覺去了。”
沈灼拉住她,她一個不穩,倒在他的懷中,打翻了筆墨,染了她一身潑墨繁花。
“我去換衣服。”
“相爺..”
她腳軟手麻,半點動不了,他的身體如一片桃緋色的花海,讓人沉溺的淹沒在里面不想起來。
燭火如石榴花般艷麗,映在兩人的身上,她窩在他的胸口,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她以為他這回會心動,然而他還是睡在了清冷的案上。
他的劍眉冷峻,眉飛入鬢,閉上了眸子猶如閉上了浩瀚星海,一張冷峻如雕塑的臉,讓人感嘆天生萬物,怎么有他這一個沒有半點瑕疵的人。
他的骨子里有一種斂而不發的清貴殺伐之氣,單看著,就讓人心生畏懼。
“相爺。”夙染輕輕喚了他一聲,他在夢中似有所感,眉間微微皺起,再緩緩舒展開來。
她微微側身躺好,望著寶相花紋鮫綃紗簾,一雙清明冷然的眸子帶著恐怖的惡狠和不甘,連帶著她的一張臉隱在明明暗暗的陰影里都染上可怕的狠毒之意。
她在心中一遍遍默念她每晚都要念上千百遍的字句:為何,為何無論我怎樣勾引你,誘惑你,你都不肯要了我?!
我自認為沉魚落雁,身子白璧無瑕,為何你就如此不肯看我一眼?!
到底是為了什么?!
她恨極,銀牙咬碎,手指扭曲的揪著紗簾不放,仿佛那是她揪痛的心臟,若不用手去死死抓著,她的心臟就會承受不了那種萬劍戳心的痛苦而爆炸成碎片。
她的雙眼恨的一片血紅,在漆黑的夜里熠熠發光,如一只浴血地獄,站在三生途上殺盡了孤魂野鬼的野獸。
指間的玉石戒指閃爍著暗淡的光芒,像一只幽暗的眼,在不停地呼喊著她。
她翻身起床,沒有驚動任何人,走到僻靜的地方。
這只戒指是慕千回送給她,聯系她的通訊工具。
她不知道這個小小的玉石戒指為何會這樣神奇。
但是慕公子能讓她脫胎換骨,給她換了一張天衣無縫的臉和一個完美漂亮的身體,本來就是一個奇跡,所以她對這個可以聯系的玉石也沒有多問。
或者,這世上本來就存在太多太多她不知道的神奇之事。
不然如何解釋,她一個國破家亡的公主,遭馬匹踐踏的骨骼盡碎,容貌盡毀,體無完膚以后,卻有留在她愛慕崇拜的沈灼身邊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