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朝歌......”
蘇朝歌努力的睜開眼,慕容傾美得像妖精的樣子映入眼睛。
腦袋和每次起床一樣,昏昏沉沉的。
從很久之前開始,她做了很多次類似這樣的夢,卻是第一次記得這么多。
有個少年,他有一雙藍(lán)寶石一樣的眼睛,如綢緞一般的長發(fā),漂亮得不似男孩子。
東沃......地宮......魂果......記憶斷斷續(xù)續(xù),她記得自己好像對那個少年說“我是來東沃偷東西的”。
什么鬼!
蘇朝歌煩悶的揉了揉腦袋。
“喝點(diǎn)水。”慕容傾遞了一杯水過來,“快到阜城了。”
蘇朝歌起身接過水,自從那天兩人交談過后,她處于震驚南明的謀劃之中久久不散。只是阜城處于高原地區(qū),去那邊的路還是太艱難,昏昏沉沉的在馬車上睡了好幾天。
“終于快到了嗎?”
蘇朝歌盤算著時間,還要在西岑壽宴之時趕回去。
“嗯。”慕容傾坐在那里,同她剛起身的昏沉迷茫截然不同,他一路保持著那矜貴的模樣,哪怕是休息也美得不真切。
夢中的一切顯然與眼前這個人有關(guān)系,如果慕容傾是那個少年,他那么漂亮的眼睛......又怎么會變成一條白綾......
蘇朝歌心頭一窒,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人,話語梗在喉嚨處。
剛整理好翻涌的情緒,想說些什么,一股腥甜直直竄上喉。蘇朝歌合上眼瞼,自己又該吃藥了,小心翼翼的合住喉嚨,“我想去方便。”
“慕巖!停一下。”慕容傾說完轉(zhuǎn)過頭將一旁的狐裘遞給蘇朝歌,“阜城地處高原,我們現(xiàn)在處的地方也很冷,你出去就穿上這個。”
馬車外的慕巖聽到聲音,扯了扯韁繩,停下馬車。
蘇朝歌接過雪白的狐裘,垂著情緒頗多的眼瞼,點(diǎn)了點(diǎn)頭。待馬車一平穩(wěn),就走上前掀開簾子。
簾子一掀開,還沒看到外面的樣子,慕容傾就把她拉住,“穿了才能出去。”
蘇朝歌被忽然的拉扯拽下,坐在了慕容傾身旁。
“穿吧。”慕容傾看著她,“外面冷。”
蘇朝歌想趕快吃藥,三兩下穿上狐裘,大眼水靈靈的看著慕容傾。
慕容傾輕笑一聲,放開抓她的手,“去吧。”
雍容的坐在那里,清貴逼人。
蘇朝歌抽了抽眼角,掀開簾子走出去。看到外面情景的同一時刻,慕容傾的聲音傳了過來,“對了,你可以看雪了。”
雪花在寒風(fēng)中呼嘯而過,落在地面疊成厚厚的積雪。
遠(yuǎn)處是被白雪覆蓋的重重山巒,皚皚雪白盡在揭示這是一片冰涼的世界。
蘇朝歌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瞪大了眼,驚呆了的樣子宛如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她不可置信的伸出右手,雪花隨著一陣風(fēng)落在她的手心,涼涼的,不多一會兒,化作了一攤雪水。
蘇朝歌驚奇的看著那攤雪水,嘴角揚(yáng)起一抹從未露出的笑容,她轉(zhuǎn)過頭,掀開簾子,“慕容傾!雪!”
這是他第一次叫慕容傾的名字,不是大人。
慕容傾嘴角一揚(yáng),“對啊,是雪。”
“雪啊!”蘇朝歌又接到一片雪花,等著雪花在她手心融化,驚喜得看著慕容傾,“真的會化在手心。”
那樣子,真真是第一次看到雪的樣子。
慕容傾手指一頓,坐在那里,第一次嗎?
他怎么記得,她看過雪呢?
還是北黎的雪。
“慕容傾,謝謝你。”蘇朝歌看著馬車?yán)锩娴哪腥耍熥哟箝_,風(fēng)雪卷了進(jìn)去,看不真切他的樣子。
慕容傾抬頭,少女的面容很是陌生,揚(yáng)起的那抹笑容卻很熟悉。
他忽然覺得以前的忘了就忘了吧。
慕容傾心底平平淡淡,看著她勾起一抹弧度,以前總說她現(xiàn)在不知道無所謂,對她也好,自己還是有些不甘心的,畢竟蘇朝歌忘記的不是一點(diǎn)點(diǎn)。
兩個人的感情,只有他一人記得又如何,她總會愛上他的。
蘇朝歌還沉浸在看到雪的驚喜之中,完全忘記身體的問題。
一旁的慕巖聽到兩人的對話,只覺得殿下選的人見識太少了,竟然沒有見過雪!
隨著蘇朝歌毫無顧忌地說話,淡淡的血腥味從喉嚨逸散,慕巖皺眉,“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蘇朝歌放松的心一凜,身后的手指迅速劃過,唯恐血腥味不足,她劃破手背的力度還是挺大的。然后她抵住喉嚨的氣息,故意將手抖了抖,讓他們看見她藏手的動作,“沒有吧?”
神色驚慌,顯然隱藏著什么。
對于幾個習(xí)武之人而言,暴露在空氣下的血腥味最是明顯。
慕容傾猛的掀開簾子,探出身子,直接拉過蘇朝歌的手。
一道深長的痕在手背上,血珠咕嚕嚕的冒。
慕容傾抿著唇,“慕巖!”
慕巖被這慕容傾忽然發(fā)怒的樣子搞得神色一震,一下子懂了他的意思,從懷里摸著一個瓷瓶遞給慕容傾。
慕容傾二話不說打開瓷瓶,將白色的藥粉撒在蘇朝歌的手背上,“你怎么弄的?”
蘇朝歌眸色一沉,心底有些難受,“沒事的,小傷而已。”
“小傷?這樣冷的天,傷口這么長,你是想以后都用不起這只手嗎?”
蘇朝歌用劍,手上的傷如果在冰冷的天被感染了,留下一點(diǎn)后遺癥之類的,不說拿不起劍,影響劍速還是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