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歌慢慢的從高臺一側走了下去,想要通知慕容傾,向他的方向掃了一眼,季玥在他身旁笑得越發開心。
嗤,蘇朝歌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向外走去,一個人去也落得清凈自在。
如果照瑤光說的,明家、書家、秋家和南家......四大家族聯合一起了,西岑還有什么勝算?
轉了一個彎,蘇朝歌一躍上了房頂。
“踏踏--”蘇朝歌皺了皺眉,今夜的防衛甚重,很多人皇宮侍衛在附近游走。看樣子只能走西宮的暗道了。
夜晚的寒風吹過紅色的衣角,蘇朝歌琢磨著還是去哪里探尋線索好,南明那邊的線索雖然更多,可他動作那么大,在證據這方面肯定特別謹慎。
今夜這種情景,南家的守衛不僅不會松懈,還會加派人手。
而她最熟悉的地形有兩個,一個秋家,一個書家。
書家掌握的東西遠遠沒有秋家多,何況秋家同慕決的死息息相關,與其去書以沫的房間,不如去秋家。
到了西宮,蘇朝歌熟練的躍到西瑤光房間的房頂上,沒有驚動一人,直接從房頂掀開琉璃瓦片躍了下去。
房頂露空,月光灑落下來,蘇朝歌反手把瓦片扔上去擋住月光,轉身打開密室,走了進去。
穿過通道,下午的馬兒還被拴在驛站院子里,看到這個地方,蘇朝歌心里一煩,牽著馬就出了驛站。
夜晚的上街很是安靜,馬蹄聲從上街穿到城北那邊。
蘇朝歌將馬兒拴在木樁之上,這里離秋家還有一長段距離。
看了看周圍,城北多住官員世家,所以這地兒大多數的人家都去了宮里參加宴會,這些府邸雖然燈火通明,卻同上街一樣,是真的有些安靜。
蘇朝歌從腰間拿出面紗,就看到自己的一身紅衣,皺了皺眉。
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隨意的竄進了右邊那戶普通人家。
蘇朝歌輕手輕腳的走到一個房間,房間不大,柜子就在一旁。
“噠噠--”
蘇朝歌一動,有腳步聲!
也對,這個時間點,宴會不過剛剛開始,有些做農活的人家還沒吃飯呢。
匆忙走過去打開衣柜,看到一件黑色的衫衣,直接拿起關上柜子跳出窗,躍上房頂。
往下看去,一個身材肥胖的男子從一側走了過來。
因為太胖,走路走著搖晃,胳膊比平常女子的大腿都粗,臉上的肉擠到一塊兒,這樣讓人厭惡的組合偏生讓人生不出惡意。
那雙眼睛,亮得像西宮夜晚的星星。
蘇朝歌記得這人,胖成這樣還能看見他亮如星辰的眼睛的人,在她印象中,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叫葛大壯。
葛大壯因為說話不經腦袋,有些粗線條,常常惹到她,是她以前最常揍的人。
直到四年前,這個人才沒有再遭受她的毒打,臉上也再也沒有了青青紫紫。
如今這般看來,少了那些腫脹和青紫,那雙眼睛更是明亮了。
葛大壯沒有進剛才蘇朝歌進的那間屋子,路過那里去了旁邊的房間。
蘇朝歌垂下眸子,四年前的生活早已離她遠去。
她早就從一個無憂無慮的書家大小姐,變成了一個為生存而擔憂的堇色苑藝妓。
先是行尸走肉一般活著,現在也不過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收回視線,蘇朝歌將手中的黑衫展開,看起來大小合適,披在身上,恰恰遮住了耀眼的紅色。
腳尖一點躍了出去,墨色的影子在城北的房屋上起起落落,越來越接近秋家府邸。
上次來找秋意濃的時候,從府邸的牌匾就察覺秋家府邸比以前豪華太多。直到這會兒從房屋上看過去,才明白差距有多少。
秋家以前所在的部落崇尚暗殺,行的就是沒吃的去暗殺搶奪這般勾當,不像其他部落,擁有本身的物質基礎。
后來秋家替皇家管理暗衛,同以往的行徑差不了多少,西岑也沒有給太多俸祿,更是拿不出多少錢財的。
西荊建立,西岑給了世家好些地契,其實算來也不過就是比正常四合院大一點的地處。
這樣小的地方,在強大的部落面前,哪里夠?
不多時,書家興起了教學,明家踏上經商之路,南家開始行軍打仗獲得賞賜,西岑對軍隊也有特別優待。
不過幾年時間,在西岑的有意驅使下,西荊各種生活方式就成了定型。
世家終于開始著手維修擴大府邸。
書凜同她說過,書府所有的維修擴大在她三歲才停止的。
靠著將以前的積蓄轉化成西城的物質貨幣,三大世家府邸改頭換面。
從不過四合院大小的院子到買了周圍房屋的地契,然后維修,主廳,客房,祠堂,花園......
而沒有經濟基礎的秋家,死死的守著一方小天地,掛在樹上睡覺,然后繼續暗殺意圖反叛的人。
記憶中,秋府的牌匾是塊木頭,房屋同平民一樣,瓦砌而成。
房屋大小和西岑給的一模一樣,除了秋家家主秋軍良、主母季燕、前家主秋羅定有固定的房間,小一輩也只有秋意濃有一個暖心閣。
其余地方拿來建立了祠堂,客廳,廚房......秋家大多數人要么住在野外,要么掛在樹上。
她當初來秋家毒害暖心閣外那一棵小槐樹的時候,小心的避開了樹上的人,若不是靈力,就被掛在屋檐睡覺的人逮住了。
如今的秋府呢?
放眼望去,燈火通明之處,盡是秋家府邸。
主廳、祠堂、客房......再也不是瓦砌而成,琉璃一般的色澤從這一側連綿到了另一側。
屋頂兩側而下,四角翹起,象征秋家原身部落的黑鷹高高懸掛,振翅欲飛。
暖心閣也從一處房間擴大到了堪比西宮大殿的地步。高高的槐樹不過偏安一隅,一側是人工鑿開的池塘,里邊是從外邊引進來的溫泉水。
“嘖--”蘇朝歌贊嘆一聲,落在槐樹上。
這樣維修擴大的好處太多了,她來秋府唯一的顧忌都沒了。
以往那些時刻準備暗殺的人有了固定的生存方式,只需要躲開固定的巡邏,秋府對她而言,如履平地。
暖心閣?
真是熟悉啊。
蘇朝歌嗤笑一聲,從一旁摘了幾片葉子,手腕用力,幾片葉子如同削尖的刀片一樣飛了出去,腳尖一點,落在葉子上。
幾個起落,一陣風吹來,帶走了好些槐樹細嫩的葉子,幾個旋轉,同蘇朝歌摘的那幾片葉子一起落在院子里。
沒有半分異樣。
一個翻身,蘇朝歌悄無聲息的從暖心閣房間窗外進了暖心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