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有點支支吾吾的,“我……我也沒說什么……”
夏菡生可不依,“你既然說都已經說出口了,還怕全部說完么?夏時,你給我打電話能毫無目的嗎,你以為我不知道?”
夏時吭哧了好一會兒,才像是下了個好大的決心似的:“行,我跟你說吧。千雅從別的地方聽來的,反正我也就說說,你別當真啊!”
“你說。”
“他們說,其實當時我出生以后,家里條件不好,然后媽媽就到城里去找工作了。后來城里那個老板看上媽媽了,本來想給咱家一點東西把媽媽帶走的,但是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沒走成。他們說你不是我們夏家的孩子……”
見夏菡生半晌沒做聲,夏時繼續說道:“菡生啊,要不,我看啊,你好好去問問媽,說不定你親爹身份了不得呢。你要是能找著親爹,保不準你就飛黃騰達了,不說你身份就能配得上你那個老公了,就連咱家,他不得給媽一點補償啊,媽這輩子為他受了多大的苦……”
夏菡生根本就沒聽完他的話,直接掛了電話。
原來是這樣的。
所以這么多年來,媽媽一直都過得那么苦卻不說,挨打挨罵全都逆來順受,就是為了讓她好好地長大嗎?
可是,如果夏時說的都是真的,她一點都不想找到這個所謂的親爹。
他的心何至于如此冷硬,把她和媽媽丟在那里,二十幾年都不聞不問?
而且這件事,本身就有疑點。二十多年來都相安無事,為什么這件事會忽然被掀起來,而且還是通過趙千雅的口傳出來?
夏菡生想不出來這其中的問題,索性打個電話給媽媽。
媽媽接電話的時候,她特意問了一句爸爸在不在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以后,她直接問道:“媽,夏時說我不是爸爸親生的,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電話那頭的媽媽沉默了很長時間。
她于是知道,夏時說的是真的。
“他在哪兒?”
夏菡生忍不住問出來了。不是為了去找他,而是她覺得,這個人的心腸既然可以冷硬到這種程度,那么下次如果有機會能見到他的話,應該多留幾個心眼,免得被他滅口了才是。
方可嫻的沉默像一塊巨大的巖石,夏菡生在外面怎么鑿,怎么張望,也看不清里頭的樣子。
但是她不愿意放棄,她一直握著電話,握得手心里都潮濕起來,電話都要拿不住了。
她的執著終于使得方可嫻敗落,巖石崩解,她慢慢地說道:“死了。”
死了。
簡單的兩個字,使得夏菡生心里對于那個人所有的怨恨,瞬間土崩瓦解,對于這個名義上的爸爸的厭惡也有了理由。
可是,即使他已經死了,夏菡生依然覺得夏時在這個時候,忽然提到這么一個人,總應該是有原因的。
夏菡生從媽媽的語氣里,已經聽出來,雖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但是她對于這件事,一直都很介懷。即使到現在提起來,她的傷感依然溢于言表。
她追問道:“他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