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基本的關系理清了,夏菡生開始想明白其他的事情了。
陳家的小兒子陳維封,也是個有本事的,可是后來,兩房里頭不知道出了些什么事,總之,陳維封一死,陳家所有的家產全部都到了陳瑾那一支的手里。
這邊人丁也不旺,只剩下陸鳳英和陳太太,婆媳兩個人,娘家估計也沒什么實力了,所以,這婆媳兩個,一個出家吃齋念佛去了,另一個就苦兮兮地回到了自己陪嫁的老房子里頭,一住就是幾十年。
她說,一直在等著她。
夏菡生從這短短的一句話里頭聽出了很多的重要信息來。
一方面,是她手里一定有好牌,所以她還在等著。只需要等她這么一個人出現,有能力去為了這件事奔波和努力,就一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另一方面,是一定需要她這么一個特定的人。
老太太已經這么大年紀了,卻還在等著,依然沒有絕望,她一定是有辦法的。
夏菡生想了想,問道:“陳維封,我父親,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陸鳳英輕嘆了一口氣,大概這個問題觸及到了她的痛處,她的咽喉抽動了好幾下,才說道:“那天是老太爺的冥壽,家里準備了很多的酒肉祭拜,請了很多老太爺當年關系好的朋友和生意伙伴到家里來……”
她的目光空曠而遼遠,好像穿透了幾十年的歲月,一直看到了當年去。
“他那段時間身體一直有些不適,又是感冒,又是脾胃不和,胃口不太好。醫生幾乎天天都過來,也說沒什么大事,只叫好好養著……”
她說幾句,就停一會兒,好像那些沉痛的往事,到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依然不能直面似的。
“那天老太爺冥壽,他覺得身體好些了,就過來跟大家一起吃了飯。長房那邊說他既然好了,是喜事,那祭祀的肉就多給他切了一塊。我原本說病剛好,就少吃一點,哪知道他胃口不錯,全給吃掉了……”
年紀大了,回憶起來難免有一點啰嗦。
但是夏菡生愿意聽她啰嗦,那些她沒有辦法見到或者經歷的往事,她只能通過這種殘破的敘述,勉強窺見一二。
說到這里,老人家的聲音就有些低沉和哽咽了,“吃完之后不到一個小時,就說不太舒服,回到床上去躺著,這一躺,到晚上我叫人去看的時候,就說已經不行了……”
她的聲音開始哽咽,“我知道肯定是長房的人要謀害他,這么多年了,長房對我們從來都是面和心不合,沒有一天不在想著要把我們母子弄死的……”
她說的“長房”應該就是指陳瑾。
夏菡生繼續給她遞紙巾。
“那祭祀的肉,吃是有幾個人都吃了,可我們維封吃得最多。他身體本來就不舒服,誰知道他們往里頭動了什么手腳!我們孤兒寡母的,又沒有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當年陳維封在事業的鼎盛期突然去世,留下的產業沒有人打理,所以最終,所有的東西全部都落進了陳瑾他們那一支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