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連夏菡生都能聽出來,他就是在敷衍。
陸鳳英離開陳家的時候,陳培江都已經三十歲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
包括老太爺的遺囑,當初留下遺囑的時候,陳培江都已經開始看著家族事務了。
而陳維封掌管陳家的時候,陳培江也是全部看在眼里的。后來陳維封忽然去世,陳培江父子接手了公司,這些全部都被他給直接一筆抹掉了。
他說話的語氣,就好像陳氏集團從來就沒有過二房什么事似的。
陸鳳英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面帶微笑,語氣卻絲毫不怯,“令尊當初從生病到去世,總共經歷了三年之久,所以集團的事務,應當是交割得非常清楚了。”
她話鋒一轉,“不過,當初陳維封交到令尊手里的產業,事出突然,根本什么都沒來得及交待。這些股份,產權,等等,全部都是暫時托令尊保管的。要不然,咱們回去查查原始文件看看?”
夏菡生在旁邊看著他們兩邊一來二去的,完全是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一樣。
但是陳培江始終都在躲躲閃閃。
他當然不會允許陸鳳英去查什么原始文件,他本來就理虧。
他干笑了一聲,“這哪里還有什么原始文件可查?都多少年的事情了,現在的股權也好,變更情況也好,我是企業的董事長,該做的決定,都是由董事會決定的……”
夏菡生聽出來,他還是心虛。
她是知道,陸鳳英手里,其實并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實錘,所以今天來,其實也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陸鳳英也不惱,她淡淡一笑,“陳董事長既然覺得沒有什么原始文件可查,那這話就不好往下接了。還是等原始文件查到了,再說吧。今天我來,就是想著多年沒見了,想跟陳董事長敘敘舊而已。令尊啊,去得有點太早了。”
最后一句話,陸鳳英說得意味深長。
明明是六月天,可是陳培江居然沒忍住,生生地打了個冷戰。
陸鳳英見好就收,低頭看了一眼夏菡生,“好了,菡生,咱們先回去吧,看樣子陳董事長也很忙,下次有機會再說。”
說著,她推著夏菡生的輪椅,徑直離開了陳氏集團的大樓,步伐果斷,毫不猶豫。
陳培江這會兒反而站在那里,有點懵。
沉寂了二十多年沒有任何動靜的這位二房小祖母,居然忽然出現了。
當年,陳維封母子的手段,他那時候年少,但多多少少是見識過的。他們母子兩個把整個陳氏集團給經營得順風順水,頗有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勢。
要不是因為陳維封突然去世了,哪里還有他們長房的容身之地?
他急急忙忙地走過去問前臺小姐,“這個老太太,之前來過沒有?”
前臺小姐搖頭,“沒有,這是第一次來。”
陳培江點了點頭,交待她,“如果她下次再來,想辦法支走她們,我不見。”
前臺小姐連忙應下,但是這個老太太的手段,又叫她心里惴惴不安。
她很清楚,如果真來了,還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應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