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哲昀非常紳士地點了點頭，“是啊，當年我也才剛剛讀小學呢。不過，陸女士這樣的美人總會叫人印象深刻，即使二十多年過去了，依然記憶猶新。”

他真是會說話。

及時陸鳳英已經這把年紀了，若是叫“陸小姐”實在不合適，但如果是以“陸阿姨”或者“陸老婦人”之類的稱呼，未免又顯得人家年紀太大。

他也只是用一個含糊的“陸女士”來稱呼，一點也不顯得老氣橫秋，又十分紳士。

關鍵是，還不顯得卑微。

不管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還是八九十歲的老太太，被一個年輕俊朗的帥哥叫“女士”，都會讓人有一種平等和被尊重的感覺。

不管什么年齡的女人，被人夸漂亮，甭管是真是假，總歸是一件叫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陸鳳英點了點頭，“當初在馬路邊玩耍的孩子，現在已經成長為中流砥柱，真是一件叫人高興的事情。我一見到你，就想起當年和令尊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她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懷念，也帶著對時光深深的感慨。

“那時候他也只有你這個年紀，已經是錦城叫得上名號的律師了。當年我也是剛剛掌管陳家的家務事不久，和令尊的多次接觸，都非常融洽。”

雖然兩個人都是在表達一種客套，但是話題開始有意識地，朝著某個既定的方向轉過去了。

果然，左哲昀微笑著點了點頭，“可不是么，家父當年一向都在陳家走動。我小時候聽見家父多次提及，總說陸女士為人和善，辦事卻很果斷，很有魄力呢。”

陸鳳英笑了笑，看了夏菡生一眼，“令尊實在是過獎了，我這么一個老太太，還能做什么？可惜我這個孫女啊，年紀太小，沒什么見識，沒能親眼見著令尊的風采。”

話題自然而然地引到了夏菡生身上，她連忙學著陸鳳英的樣子，坐直了身子，配合著說道：“真是可惜，我沒見過前輩。不過，今日一見左律師，才知道什么叫做玉樹臨風，年輕有為。奶奶，您說是不是？”

左哲昀也笑了，連忙說道：“哪里哪里，是陳小姐冰雪聰明，只可惜我早已聽聞陳小姐已經嫁人，看樣子我是沒有希望了。”

他故意說了個口誤，把夏菡生叫成了“陳小姐”。

其實這里的三個人全都心知肚明，他是故意的。他這么一說，也就意味著他已經在心里認可了夏菡生是陳家小姐，是陸鳳英的嫡親孫女的事實。

這是在表達他的態度，給這祖孫兩個吃一顆定心丸。

雖然看起來三個人彼此之間都只是在說客套話，可是，彼此的態度已經在這些客套里面表達得清清楚楚了。

陸鳳英也不急著說什么正事，只是跟他聊一些當年左哲昀他父親的事情，懷念先人而已。

夏菡生不明所以，也老老實實地聽他們講。

不過，陸鳳英也沒有講很久，她稍微坐了一會兒，就推說自己年紀太大，有些累了，先行離開了。

又剩下夏菡生和左哲昀兩個人，倒是又多坐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