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當時我在哪里！”
顧謹安撫不了林玉芙，焦急的他在心里埋怨自己。
林玉芙卻在大哭一場，又半真半假說了自己心里隱藏許久的秘密之后，松了一口氣。
她的心里壓力小了不少。
畢竟自己一個人藏著這么大的秘密，真的很累人。
顧謹懊惱的怒意委實不怎么賞心悅目，尤其是那一雙充滿了煞氣的重瞳。
但是林玉芙卻被他這種，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的模樣給逗開懷了。
“少爺，不關你的事。”
“說實話，在夢里，我并沒有遇到你。”
顧謹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他的臉也臭了，“難道夢里的我也嫌棄你丑，怎么如此低俗，我又不是看臉的人！”
“是是是。”林玉芙好笑道，“少爺確實不是看臉的人。”
“你只不過是覺得我聞起來很舒心罷了。”
若是沒有水晶菡萏露的溫養，我對你來說也不過是一個路人罷了。
林玉芙在心里悲哀道，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喜歡，哪有無緣無故的維護。
但是顧謹今晚的話卻格外的多，他擰著眉頭問，“那在夢里，你可知曉我？”
“知道。”林玉芙抿了抿嘴唇，“我出嫁時，你已經死了。”
“逍遙王府里，凡是伺候過你的人，包括十八護衛，和孫老，都被陛下定罪判死。”
顧謹先是震驚一下，接著自嘲苦笑起來，“果然是他的作風。”
“他果真一點父子情份都不顧念。”
沉默半響，顧謹才道：“那我母后呢？”
林玉芙緩緩搖頭，“少爺，夢中只有我的一生，別人的，我并不知道多少。”
“所以，少爺，我不能賭，不敢賭，我希望少爺活下來，我希望我的臉能好，我能夠做這個夢，說明我是被上天眷顧的，少爺，李語凝是上天給我的指示，不要趕走她。”
林玉芙說的話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但是，顧謹卻沒有懷疑，他不是盲目的信任，因為，他確信林玉芙對他說的都是實話。
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林玉芙的行為舉止無一處不在宣告她的誠實。
或許，她說出的秘密只是冰山一角。
但是，對于今晚的顧謹來說，已經夠了。
“好，以后你想救哪個救哪個。”
林玉芙頓時破涕為笑，“真的？少爺，你真好！”
顧謹被她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速度給驚愣了一下，嘴角卻也微微一揚，但是表情卻嚴肅起來。
“今晚這些話，不要對任何人說，不然，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嗯嗯，當然，我又不是傻子，我才不想被人當妖怪呢。”
被火燒死，那死法更痛苦。
“少爺，你不怕我嗎？”林玉芙先是一喜，借著就疑惑的問道。
顧謹輕輕嗤笑一聲，“就算你是妖怪，我也認了，誰讓你看起來順眼。”
“不過你說的話，還真讓人心情好不起來。”
原來在她的夢境里，他很快就要死了。
自己身體是何情況，顧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身體確實孱弱。
積年素毒，讓他活得不人不鬼。
孫老說，這種毒，擱在別人身上，早就夭折了。
可是他卻偏偏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跡，一次又一次的從鬼門關回來。
想必，他的存在，讓這炎國許多人都為之扼腕。
他死之后，那些人怕是要額手稱慶，請戲班子唱上三天三夜！
一想到，他死之后，孫老和十八衛隊的命運，顧謹眼中風起云涌，看來，還是他將那些人想得太善良了。
顧謹深吸一口氣，微微閉眼，嘴角卻扯出惡魔一般的笑。
既然他一退再退也得不到他們的滿足，那他勢必親手將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送上黃泉！
暗夜里，寂靜無聲，林玉芙卻覺得有什么事情改變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皇覺寺，一位發須皆白正在枯坐參禪的老者突然睜開一雙不容萬物的眼。
猛的抬頭仰望墜滿萬千繁星的墨色深空，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半響，他的雙眼突然流出一行血淚，旁邊伺候的的小沙彌震驚慌張的喊道：“師父！你的眼睛！”
老者擺擺手，聲音蒼涼痛苦，“無礙，窺探天機，理該付出代價，大炎國，要有大難了。”
這位老者正是名滿大炎國的第一大師空空大師。
聽他如此說，小沙彌連忙追問，“師父，現在大炎國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何來大難？”
空空大師囁嚅著嘴唇，一雙血眼遙望西北，“煞星現世，戰神重臨，死魂重生，炎國即將大亂，現在的風平浪靜，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怎會……”
小沙彌知曉自己師父從來不說假話，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將靈驗，剛剛那些話……那豈不是表明，炎國即將生靈涂炭。
“師父，可能算出誰是那煞星，弟子愿領命下山，斬除妖孽。”
小沙彌跪在空空大師腳下，表情鄭重。
空空大師卻好像失去了魂魄似的，好半響才站起來腳步沉重的往室內走去。
“無心，世間之事無絕對，殺戮，并不能扼制災難。”
“撥亂棋盤的那個人，很強大。”
“那師父，到底該怎么辦？一旦戰亂降臨，這天下必定血流成河，成千上萬的百姓必將生靈涂炭，到時候，家不家，國不國，哀鴻遍野，我們必須阻止。”
無心跟上去焦急道。
空空大師不斷的捻動著手中佛珠，好像這樣，他的內心才能平靜一點，“以人力抗天命，倒使逆行，逆天改命，果然是行不通的。”
“師父這是何話？何人逆天改命了？”
空空大師嘆息一聲，“是為師。”
無心震驚的倒退兩步，“師父！”
“您為誰改命了？”
空空大師再次嘆息一聲，事到如今，那些塵封的往事該掀開面紗了。
“你隨我來，為師慢慢道于你聽。”
無心屏氣斂神的隨著空空大師一步一步往前走，前方，是只對皇覺寺主持開啟的玲瓏演算塔。
空空大師站在塔門前，“二十年前，炎國降生了兩位皇子，這兩位皇子身上皆有真龍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