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飲霜在吐槽油茶澀口。
凌宇哦了一聲,端起杯子喝了兩口,說:“油茶就是這樣的,你若喝不習慣,我讓老板沖淡些。”
“不必,現在發現入口雖澀,但回味無窮。唔......這個黑色的糕也挺好吃的,你嘗嘗?”
“是嗎?我試試。”凌宇與花飲霜慢慢的品茶,隨意的聊天,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時光慢悠悠地從指尖劃過,帶走素淡的玩笑溫軟的心情,花飲霜歪著頭,嘴角含笑,靜靜地聽凌宇說那些奇怪的趣事。
突然,無心苑的大門被嘭的一聲撞開,一人大大咧咧的走進來,嘴里罵道:“這鳥天氣,冷死你哥了。”
這進門之人,正是震南鏢局的大少爺張由檢。
張由檢身后還跟著一位長者,長者的帽檐和肩頭沾滿了白白的晶體,好似雪花。
張由檢身上也是濕漉漉的,看起來像是被揉化的冰晶。
“下雪了?”屋里所有人面面相覷,有兩個顧客急匆匆地撲到門口,只見外邊雪花片片落下,還夾雜著透明的冰雨。
那兩人回頭望向屋內,臉色不太好看。
“好大的雪。”一人大聲說道,語氣十分古怪。
張由檢點頭:“是啊,剛走到半路,它奶奶的,就下起雨來,沒一會兒,喲,變成雪了!我長這么大,就見過兩次雪,嘿嘿,真是稀奇。”
掌柜拿著油茶走過來,說道:“上一次飄渺城下雪,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
“好像是,當時我才這么高。”張由檢用手比了比。
張由檢剛坐下就發現了凌宇和花飲霜,他眼前一亮,心想:“這不就是網吧那位掌柜么?風坡鎮也是他。哼,這家伙真是艷福不淺,身邊兩個妞都是極品。”
他琢磨著,百里繪不好惹,但眼前這位美妞看起來人畜無害,也是不錯。
這混小子憑什么認識她們?噢我知道了,他定是個油嘴滑舌的小騙子,專騙女人。看他弄的那些游戲就知道,蠱惑人心,專門唬人的。
不過沒關系,小美妞,待會我一定將你從他的魔爪中拯救,讓你看看騙子和本公子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張由檢盤算已定,立刻換到凌宇這桌坐下,陰陽怪氣地說:“凌老板,咱又見面了。”
“嗯,鄭公子,你好。”凌宇笑嘻嘻的打著招呼,心里卻想,那封密信不是我拿的,你可別找我,不然我一定會裝作不知道的喲。
張由檢一愣,奇道:“什么鄭公子?”
“你不是鄭公子嗎?”
“我姓張!”張由檢心頭火起,你奶奶的,臭小子消遣我,把老子的姓都給改了。
等下有你好看!
張由檢見凌宇桌上只有一碟糕點,心下嗤笑:哼,窮鬼,竟然請美女來這種地方,還舍不得點菜,真是大大丟咱男人的臉。
想到此處,他清清嗓子,朗聲說道:“今夜大雪飄揚而至,乃數十年難遇的奇景,在下震南鏢局張由檢,有幸在此等奇景中與各位相逢。有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咱們既然在此相遇,何不好好慶賀一番?”
他朝掌柜大叫:“掌柜的!今晚所有人的花費,我全包了!”
他又站起身來,朝眾人拱手:“各位不要客氣,想吃什么盡管叫。諸位吃好喝好,就是給我面子!”
說罷,他又坐了下來,指著那碟糕點對凌宇說:“凌老板,這點東西怎么夠吃?要是餓著這位美人,你可擔待不起呀。”
花飲霜搖頭:“我不餓。”
張由檢以為花飲霜是礙于面子,說道:“別客氣呀,跟我客氣啥?姑娘,你想吃什么就點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全算在我張由檢頭上!掌柜,每樣點心都給我來一份。”
花飲霜今天吃了一天,早已膩得慌,對張由檢道:“張公子,不必破費了,我真吃不下。”
張由檢成心炫富,哪里肯聽?他擺擺手說:“沒事,不破費不破費,我去軒月樓都要點上一大桌,這種地方點個十桌八桌,都是小意思。要不是劉伯叫我來,我才不.....”
他本想說我才不來這種破落小店,但轉念一想,這不等于打美人的臉么?于是立刻改口:“我才不會如此幸運,遇上了你。說起這個,我還真得感謝劉伯。”
他對身后的老者說道:“劉伯,多虧了你,讓我遇見這么多新朋友。劉伯你坐呀!”
那劉伯名叫劉占遠,是張家的二號管家,專門負責一些雜事。他微不可查地望了凌宇一眼,微微點頭:“是,少爺。”
劉伯落座,張由檢毫不掩飾的盯著花飲霜,目光猶如豺狼,似要穿透她的衣衫,將她剝個精光。
花飲霜大皺眉頭,把臉偏過一邊。
凌宇察覺到她的不滿情緒,轉頭對張由檢說:“你請客不先結賬的嗎?”
“為什么要先結賬?”張由檢愕然,這里習俗就是先吃完再給錢,哪有東西都沒上,就先給錢的?
凌宇一本正經地說:“你點了這么多東西,若是不給錢就跑,豈不是把我給坑慘咯?”
張由檢大怒:“放屁!我是那種人嗎?掌柜的!”
“哎?客官,什么事?”掌柜屁顛屁顛跑過來。
張由檢伸手入懷,掏出一張銀票,啪的一聲拍到桌上,對掌柜說:“這是50兩,你看夠是不夠?”
這家店的食物不算貴,50兩銀子請七八個人吃,已經綽綽有余,掌柜忙不迭的點頭:“夠了夠了!絕對夠了!”
“不夠再跟我說,若是多了,也不必找了,就當是利是。”
掌柜聞言大喜,連連道謝。
凌宇見張由檢已買好了單,便對花飲霜說:“你吃飽了吧?咱們回去吧。”
花飲霜一愣,隨即明白凌宇是惱張由檢輕薄,所以故意搞事,忽悠張由檢先給錢,然后不吃他一分一毫。
花飲霜想通此節,于是配合道:“早就飽了,走吧。”
兩人干凈利落的起身,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炫富哥。
他們朝大門走去,花飲霜一路憋著笑,悄悄對凌宇說:“你好壞。”
“謝謝夸獎。”凌宇眨了眨眼睛。
張由檢氣得半死,敢耍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