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凌宇胡說八道的故事整懵了。
凌宇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繼續說著這段故事:
“這個化名為‘凌宇’的趙百家很理智,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張奇年,但卻可以拿張奇年的寶貝兒子下手。于是,他上縹緲宗練習武藝。短短半年時間,便習得一身功夫,回來報仇。”
“他還知道張由檢十分好色,于是,他欺騙了同在縹緲宗學藝的花飲霜,故意做局,引張由檢上鉤。”
“事成之后,他把這一切都推給了花飲霜,讓花飲霜頂罪,自己卻置身事外。”
凌宇嘆道:“本來,趙百家只把花飲霜當做一枚棋子,誰知在分開之后,他才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她了。”
“于是,趙百家在痛苦和后悔中糾結了三天,終于熬不過良心的譴責,他決定自首,用自己的生命,換取愛人的生命。”
凌宇說罷,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個個處于宕機狀態,目瞪口呆。
凌宇聳聳肩,笑道:“是不是很曲折,很狗血?然后又帶一點點感人的style?”
白嘉反應最快,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要替我們頂罪?”
凌宇白了他一眼,道:“不然我來找你們干嘛?我把故事講這么詳細,就是為了與你們驗證,這樣才能與現場的證據一一吻合。蒼泊炎心思細膩,可不好忽悠。”
白嘉心神俱震,半晌不說話。
這轉彎太急,所有人都剎不住車,思維直接從腦殼里甩了出來,吧唧一下摔到墻上。
其實,就連凌宇自己,在下定決心的時候,也經歷著震驚與痛苦的折磨。
他本來只為了找到真正的兇手,再將花飲霜救出來便萬事大吉,可沒想到,隨著調查的深入,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竟緩緩浮出水面。
在走出迷宮的一剎那,血液仿佛一條冰冷的河流,在皮膚底下流動,使他顫栗,凍結。
他從未料到,在表面的冰山一角之下,竟埋藏著滿目瘡痍的真相,翻轉上來,露出那尖銳的毒針,將一切扎得百孔千瘡。
最可悲的是,作為這場案件唯一知道真相的旁觀者,他無論怎么選擇,都是錯的。
救了花飲霜,蘭忠勇他們就得死。放過這八個人,花飲霜就得死。
一個人的生命,和八個人的生命,孰輕孰重?
到底該怎么選?
怎么選,都是好人失敗,壞人獲勝。
凌宇搓了搓臉,讓自己回到現實中。
他對眾人開口道:“我早已說過,幾乎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擺在臺面上,但還差那么一點,需要你們的幫助,我才能最終確定。”
“差的那一點,就是我的動機。我需要足夠的動機,足夠到能捅下67刀的殺人動機,還有支撐一切的細節,所以…..現在拼圖已經完整了。”
白嘉依然在震驚之中,瞠目結舌,癡癡傻傻地望著凌宇。
凌宇道:“我的年齡與趙百家相差不大,沒人知道我的具體歲數,我的來歷也沒人清楚,正好符合當年那個來歷不明的孤兒。而且——”
凌宇裂開嘴,笑道:“我長得也不賴。”
【老人們常說,趙百家吃百家飯長大,因此得到了大家的祝福,又聰明,又俊俏,很招人喜歡。】
眾人這時才回過身來,蘭忠勇急道:“凌老板,這怎么可以……”
凌宇不理蘭忠勇,他指著白嘉,對大家說:“接下來,需要趙百家講講小時候的事情,好讓我變成真的趙百家。而且,還需要這位聰明的策劃者,幫你們想一套完美的供詞,最好是對我不利的供詞,證明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白嘉搖頭:“不行,害了花飲霜,我們已經寢食難安,不可再害你。這幾日我們天天受到良心的譴責,卻又渴望著生存,矛盾至極,著實難熬。你戳破真相,讓我無法再逃避,我已經決定了,就由我一個人抗下這一切。”
凌宇輕蔑的笑,不屑道:“你抗不下。你,你,你,你,還有你,你們都抗不下。”
他一個一個指過去,道:“你們任何一個人進到大牢,都會死。”
白嘉皺起眉頭:“難道你不會?張由檢是張奇年的獨生愛子,他的報復將何其瘋狂!沒有人能在他的報復下活命,除非那人已是煉神境。”
陳有錢也勸道:“是呀,小兄弟,你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蘭忠勇也皺起眉頭,道:“凌老板,你最多算是剛剛踏上煉體的門檻,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千萬不可逞強。此事由我們而起,也該由我們終結。”
“是呀,張奇年離煉神僅一步之遙,震天掌獨步江南,多少成名高手都死在他掌下!這賊子在縹緲城經營多年,爪牙眾多,只要盯上了你,你必死無疑呀!”
“凌公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此事與你無關,還望不要插手。”
“對,此事與你無關。我趙松菊對不起花飲霜,我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放心,我一定會換她出來。”
“不,你不行,還是由我去。”
眾人七嘴八舌的勸說,爭執不下,可凌宇一句也沒聽進去。
他趁眾人吵嘴之際,忽然一巴掌打向趙松菊,然后又是啪啪兩聲,趙鐵牛和韓梅都沒能躲過,均被扇了一巴掌。
這三個響亮的耳光,瞬間把大家打蒙了。
凌宇淡然道:“這三巴掌,是替花飲霜打的。”
三人捂著臉,猶自不知所措,凌宇已不理他們,轉頭向樓下走去。
“還有最后一樣東西,沒有發揮作用。”凌宇說著,朝眾人招手:“跟我來。”
眾人隨他來到樓下,聚在最初圍坐的桌旁。
那上面還插著一把小刀,是凌宇進門拿出來的兩把刀之一。
一把被丟進了糞坑,一把還孤獨的插在這里。
凌宇將它拔了出來,說道:“如果在第一幕出現了一把刀,那么在最后一幕,這把刀一定要捅人。”
他將刀柄倒轉,遞到蘭忠勇面前。
“捅我。”他說。
“為,為什么!?”蘭忠勇大驚。
“因為你力氣最大。”
眾人再次跟不上凌宇的思維,全部石化。
凌宇催促蘭忠勇:“我叫你這么做,自然有原因。按我說的做,用盡全身力氣。”
蘭忠勇望著刀柄,猶疑不定,但他轉念一想,凌老板心思縝密,必不會做無聊之事,他叫我捅他,自有深意。
何況他的網吧如此神奇,說不定身上也帶有神奇的寶貝,可以防御刀劍之傷。
蘭忠勇想到這里,接過小刀,口中說道:“凌老板,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