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來過此房?”馬小翠問道。
見老生夫婦齊齊搖頭,又問后面送燈之人。
“大伙都在前院等候消息,沒人來過后院。”那人回道。
“再去問,看有誰來過?”老生喝道。
“且慢,”馬小翠道:“此事未查清前先不要說出去,免得引起騷亂。”
“莊主尸首不見了,這可是天大事情。”老生急道。
“莫說尸首,如花那丫頭一個大活人也悄無聲息的失了蹤,定是有外人來了。”馬小翠道。
“那姑姑的意思是?”
“加派人手去找,有了消息即刻回來稟報。”馬小翠道。
“那我帶人去。”老生道。
老生去后,馬小翠與老旦在房中尋找一遍,也瞧不出有何不同尋常之處。
“姑姑,今夜之事端是透著蹊蹺,我還是認為夜傾城脫不掉嫌疑。”老旦道。
“你家莊主與如花失蹤一事又作何解釋?此事夜傾城怕是做不得吧?”馬小翠問道。
“她定然還有幫手。”
“我兒與如花如今都不見了蹤影,哎喲……我這心此刻都有些亂了。”馬小翠嘆氣道。
“姑姑,要不要我再將夜傾城抓回來拷問一番?”老旦問道。
“不會是她……不會是她……”馬小翠輕輕搖頭道。
老旦待要再說,忽聽前院有嘈雜之聲。
“去瞧瞧。”馬小翠道。
二人回到前院,進了大廳,見莫青衣、三哥等人圍住兩人在說話,馬小翠一瞧卻原來是唐夢銀,一顆心不由放下一半,另一人乃是女子,她也認得,便是一直躲著未露面的呂瀟瀟。
“你去了何處?為何此時方回來?”馬小翠怒聲道。
“娘,兒方才有事被絆住了。”唐夢銀回道。
“被何事絆住了?”馬小翠又問。
“娘,我那老哥哥是否真的……”唐夢銀問到一半見馬小翠默然點頭,登時心下難過落下淚來。
馬小翠見莫青衣等人也跟著痛哭落淚,一想若將莫絕倫尸首失蹤說出來,場面定然更亂,便開口問道:“兒呀,你尚未回我的話?”
“兒去救七小姐了。”唐夢銀擦干淚道。
“七小姐是哪個?”馬小翠奇道。
唐夢銀聞言伸手入懷掏出一物放在案上。馬小翠探頭一瞧,原是一只死去的花紅鸚鵡。
“這鳥兒怎死了?且瞧著有些眼熟。”馬小翠道。
“娘咋忘了,它曾去過咱家,你還將它捉住玩了半晌呢。”唐夢銀道。
“記起了。”馬小翠道。
“小叔叔,我的鳥兒怎會在此?它如何死的?”莫青衣上前問道。
“被人打死的。”唐夢銀答道。
“是誰打得?”莫青衣問道,將頭轉向呂瀟瀟。
“小姐莫問我,我見到七小姐時,它已快咽氣了。”呂瀟瀟道。
“兒呀,這到底是咋回事?”馬小翠問道。
“娘,在戲臺處我見你去追武……去追黑衣人,隨后也跟了去,可找了好大一圈也未見到你和如花,無奈之下便想回老哥哥家等你,快到家門時路旁有棵大樹,走至樹下忽有一物落在我臉上,伸手一摸竟是一滴血,我抬頭尋找,卻見到這鸚鵡正站在樹上瞅著我……”
“如此說來,這血是自鸚鵡身上滴落的?”馬小翠問道。
“兒當時也不知,見這鸚鵡眼熟,便對其說話,它瞅了我一會,忽道:畜生,往哪兒跑?”
聽到此,莫青衣不禁眉頭微皺,道:“這又是哪個教的它這等污言穢語?”
唐夢銀道:“我當時也這么想,可更奇的是,它一說話立時便有一滴血落下來,我猜想它是受了傷。一是為了驗證我能否上房上樹,再者是想捉住它查看傷在何處,能否醫好,我便縱身向上躍去。娘,你說的果真不錯,兒所練的功法確是跳的夠高……”
馬小翠聽罷將嘴撇了又撇。
“……這鸚鵡見兒上樹捉它,大叫一聲振翅飛走了。兒一時起了好勝之心,便施展功法追去。如此,它飛我追繞著村里轉了半天,亦或是傷勢過重緣故,在飛經一處院落時它一頭栽了下去,掉在地上還大叫‘畜生,往哪兒跑?’我見它落下,想也未想隨之落入院中。未料到它的叫聲驚動了屋里人,房門一開這妹子便出來了。”唐夢銀說到后來指了一下呂瀟瀟。
“如此你二人便一同過來了?”馬小翠問道。
“正是。”唐夢銀點頭道。
“娘聽明白了,你先待在一旁,娘還有事辦。”馬小翠擺手道。
“娘,還有一事兒尚未說呢……”唐夢銀道。
“還有何事未講呀?”馬小翠不耐道。
“娘既然不愿聽我說,那由這妹子來講吧!”唐夢銀道。
“你這混賬……”馬小翠見對自己他拿性子,登時火起,待要罵他忽覺得此時不妥,便轉向呂瀟瀟道:“丫頭,你不知姑奶奶來么?”
呂瀟瀟將頭低垂忙回道:“午時便聽說了。”
“為何不來見我?”
“我……我不敢見您老人家。”呂瀟瀟低聲道。
“未做虧心事,豈有不敢見人的道理?”
呂瀟瀟聞言,淚水登時涌出,緊咬嘴唇似有無盡委屈。
“行了,你將今夜所見說來聽聽。”馬小翠道。
“是,今夜我正坐在房中想事情……”呂瀟瀟道。
“夜如此深了,為何一人呆坐房中?”馬小翠插話問道。
“我睡不著。”呂瀟瀟回道。
“說。”
“是,忽聽外面有動靜,我忙開門去瞧,見一人立在院中,我喝問是哪個,他報了名姓我方敢上前相見,果是姑奶奶家的少爺,聽他說是追鸚鵡誤入我家,我低頭一瞧竟然是七小姐,忙將它自地上撿起,它羽毛蓬松,精神萎靡,眼見要斷氣的樣子……”
“它傷在何處?你查過沒有?”莫青衣問道。
“回小姐,我見它胸前羽毛脫落了一些,應是被重物擊在此處。我喚了幾聲,它睜眼瞧著我,猛地大叫一聲:‘畜生,膽敢殺你爹?’叫罷口中滴出鮮血便咽了氣。”
呂瀟瀟說罷,將右手攤開,手上還留有淡淡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