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司徒發新斥道:“未有真憑實據我豈會問你要人?”
朱亦群笑道:“大人,人嘛……我這里倒是有兩個,可并非是你女兒。”
“兩個?”司徒發新皺眉道:“是哪兩個?”
“這二人嘛……有一個倒是城城小姐,只不過據在下所知,她并非是大人的女兒。”朱亦群道。
司徒發新聞言臉色頓變,一旁的唐夢銀也是滿臉愕然。
朱亦群又道:“此事大人雖瞞得嚴實,在下卻是知曉內情,因此大人說要女兒,我只好答未曾見過。”
“八叔,俺未聽錯吧?原來八嬸的親爹不是他。”霸如花瞪大眼睛叫道。
“還不給我閉上你的嘴!”唐夢銀喝道。
“找死!”司徒發新嘴里忽然蹦出兩字。
朱亦群嘿嘿一笑,道:“此話我自小便聽過,只是我一直活得很好。”
霸如花聽罷卻怒了,高聲道:“你這小子廢話連篇,速將俺八嬸放回,否則俺打死你。”
朱亦群方欲開口,卻未料到霸如花說到做到,掄了拳頭果真沖了過來。他急忙閃在一旁,自他身邊猛地沖出一人迎著霸如花而去。
霸如花吼道:“滾開!”
此人面帶笑意,聞言眼中寒光一閃,未見作勢便已到了霸如花眼前,未待霸如花反應過來,胖大身子已騰空向后飛起,咚的一聲摔在了那頭野豬旁邊。那豬似是也歇夠了,被她嚇得嗷的一聲叫,站起來便逃走了。
霸如花這一下似是跌得不輕,她身子動了動竟未能爬起來。唐夢銀見狀大驚,急急奔過去,俯身道:“如花,覺得怎樣?”
霸如花疼得面容扭曲,抬頭叫了聲八叔,一口鮮血噴出來濺了唐夢銀一身。這霸如花雖癡傻憨直、說話直爽且招惹是非,與唐夢銀畢竟是血緣至親,加之還是自己晚輩,一見她被打的吐血,眼睛登時紅了,輕輕站起來轉身面對那人。
那人四十歲上下年紀,膚色白凈,細眉長眼,嘴角微翹帶著傲然笑意。見唐夢銀眼中噴火怒視自己,輕笑一聲,道:“你若不服可以為她報仇。”
唐夢銀輕聲道:“我正有此意。”
“你打不過他,速速回來。”司徒發新急道。
地上霸如花勉強將身子撐起,叫道:“八叔,還是俺來吧!”說罷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唐夢銀悶哼一聲,抬腳卻向那人走去。
朱亦群一見忙叫道:“河野君,莫要將此人打死,他娘可不好惹。”
那被稱為河野的人轉身向他深施一禮,回道:“是。”
唐夢銀聽到此話,似是深受羞辱,大叫一聲揮拳向河野打去。河野好似未將他放在心上,身子慢慢立起的同時,右手輕抬隨意揮出。這一掌看似很慢,可唐夢銀拳頭還未打過來,手掌卻已拍在他的胸口,雖未聽到聲響,可他的身子卻如紙糊的一般當即飄了出去。人尚在空中,下面眾人便聽到了他的巨咳,地下撒落了點點血滴。
隨著“啪嗒”一聲輕響,唐夢銀直摔在霸如花身側地上一動不動了。司徒發新暗道不好,與白太黑雙雙縱身過去查看。
“八叔。”
霸如花大叫一聲,又一口血噴出,奮力爬到唐夢銀身邊不停搖晃著他的身子。
司徒發新見他雙眼緊閉,禁不住腦袋一暈,伸手去探他鼻息。他的手還未湊到近前,唐夢銀似被人拖拽一般身子貼地向外滑去,且漸漸向上飄起,越飄越高,如同一片被風刮起的樹葉在空中搖蕩。
見此情景,司徒發新、霸如花,連同白太黑都不明所以,只呆呆向上望著。那邊朱亦群等人亦是如此。
唐夢銀身子飄蕩著竟直落在河野對面不遠處,雙眼舒然睜開,神情異常平和。河野望著他心中竟莫名的有些慌亂起來。
“請。”唐夢銀輕聲道。
“八叔,莫要打了,你只會逃命沒學過打架,你這樣會沒命的。。”霸如花叫道。
“你說什么?他難道不會武功?”司徒發新詫異問道。
“他只會輕功,其他一概沒學過。”霸如花答道。
司徒發新曾暗中窺測過馬小翠,知道她的厲害,原本以為唐夢銀身手也應不凡,只是平常裝作文弱而已,此刻聽霸如花一說心中大為驚訝。他既然不會武與那人對打豈不是送死,待要縱身過去換他下來,可是為時已晚。
河野感覺不妙,未等唐夢銀出手,搶先出招一掌猛擊他的前胸,唐夢銀不會抵擋身子躍起向后閃躲,河野一掌恰好拍在了他的腳底,一躍一推直將他送入空中。
司徒發新見狀急急縱身而起想要接住他,未曾想到了空中卻抱了個空,忍不住輕咦一聲飄然落地。
“咦……人怎地沒了?”白太黑也奇道。
朱亦群那方的人本想再見一回唐夢銀摔在地下的狼狽樣子,俱都抬頭瞧著,一見此景也都詫異不已。
“小心了,輪到我了。”片刻后,一個飄渺聲音忽然響起。
“是他!”地下諸人紛紛道。
那河野聽到此話,面容也嚴肅起來,拿眼不住掃視四周。
“八叔……”躺在地下的霸如花輕聲喚道,眼中竟帶著喜色。
院中諸人忽覺微風頓起,衣角也被風吹的輕輕拂動。
“月朗星稀,何處來風?”白太黑輕道。
河野大步向前走至場中,高聲道:“莫要裝神弄鬼,現出身來與我打過。”
一語未了,他的身子好似被人自上拽住竟離地而起。旁人見他的頭發全都立起來,像是被人握在手中一般。河野大驚,雙腳開始亂蹬,雙手也抬起向上抓去,未待他夠到自己頭發,身子卻忽忽悠悠直上夜空。地下眾人俱都面帶驚駭張大嘴巴瞧著他越升越高。
白太黑抬著頭輕聲道:“他若是被丟下來,會不會變成肉餅?”
司徒發新抬頭也道:“摔成肉餅倒不會,能否保得住性命可就不好說嘍。”
話音剛落,只見空中的河野猛地狂叫一聲,身子自上方狂墜下來。會輕功的武者上跳下落,那是出于自身控制,可這河野卻是被人自空中丟下來的,身子根本不聽使喚,加之距離過高自身重量緣故,越往下來速度越快。朱亦群那邊諸人見他身子由遠及近、由小變大,哪敢去接他,紛紛閉眼不忍再瞧。
“哈哈,下來了!”地下霸如花瞪眼瞧著,口中笑道。
河野驚恐的嘶吼由遠而近,隨著一聲巨響,那嘶吼聲戛然而止。只見地上塵土飛揚,兩邊人都已見不到對方。待塵土消散,卻見唐夢銀已將霸如花拉起來,而他身后不遠處地上顯現出一個土坑,卻不見河野身影。
朱亦群顯是被唐夢銀所露的功夫驚呆了,瞧著他背影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這時,自他身后沖出一人,怒吼一聲向唐夢銀撲過去,此人功夫似是極為了得,眨眼便到了唐夢銀身后,掄起手中長刀照后腦便砍。
司徒發新與白太黑驚呼一聲,雙雙搶出待要救援。
“與我滾回去!”有個聲音忽罵道。
只見沖過來那人聞聲噔噔噔倒退幾步,待要拿樁站穩,不想一腳踩空,身子竟向地上土坑倒去,他反應倒也迅疾,手中長刀急向坑中插去,想穩住身子不致掉進去。猛聽得坑中傳來一聲慘叫,便再無了聲息。這人借著一刀之力倒是穩住了身子,可慘叫聲入耳登時將他嚇得面色煞白,猛將刀抽出一瞧,只見刀刃之上血跡斑斑紅得耀眼。他望著那刀呆愣半晌,猛然厲吼一聲自地上跳起持刀查看是何人將他擊退。
他眼前站立的卻是一年約三十許的女子,長得面容姣好,臉上神情卻是懶懶散散。
“你……你殺了我哥哥!”持刀人惡狠狠叫道。
“嘻嘻,這里有眼的都瞧得見,是你自己的刀捅了他,怎能怪我?”女子笑道。
“十三奶。”
“娘!”
回頭一見這女子,霸如花與唐夢銀齊聲叫道,正是馬小翠。
“如花,怎么臉上都是血?哎喲……兒呀!你這身上怎么也是血?是哪個傷的你?”馬小翠驚呼道。
“十三奶,俺被打慘了……”霸如花咧嘴欲哭。
馬小翠見她要哭,忙又問道:“是哪個嫌命長的欺負你二人?哎喲……兒呀……”
卻原來唐夢銀一見是她,一口氣撐不住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