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兩日,到了第三日中午司徒發新發新有些沉不住氣又來到了萬家大宅。進門見了武小樹便問有無異樣。
“大人,我這兩日一直守在此處,正房四角及房門都有人把守,沒有人進出?!蔽湫浠氐?。
“去正房瞧瞧?!彼就桨l新道。
來至門前,衙差施禮開了門,司徒發新進房挨個瞧了眼,七人好端端躺著,一如前回見到的樣子。
司徒發新又踱出了正房,眼望大宅花草房屋不知在琢磨什么。武小樹隨在后面也未說話。
“莫非咱們又錯了?”司徒發新問道。
“大人,還有一日,再等等?!蔽湫涞?。
“這宅子里的下人有無異常?”
“除必要的事情要有人做,余下的都聚在偏房,我也叫人守著?!?/p>
“那郝秀卿的爹娘怎樣?”司徒發新又問。
“王滿高樓帶四人盯著,若有事發生定會傳來消息?!?/p>
司徒發新皺眉不再說話。
“接連兩日沒有動靜,我想定是那人見我們人多盯得緊不敢來救人……”武小樹道。
“你是說把人撤回去引那人出來?”司徒發新問。
“小人正是這意思。”
“看來只好如此。”
“那我馬上叫人都回去,門前只留一人……”
武小樹話未講完,卻見王滿高樓急匆匆自外面跑進來。
“出了何事?”武小樹見狀忙問。
“大人,武班頭,郝秀卿爹娘剛被人殺了?!蓖鯘M叫道。
“你二人不是守在附近么?怎會發生這樣事情?”司徒發新急道。
“大人,武班頭叫我倆莫露面只在暗處盯人,我和高樓各帶兩人守住前后門,半個時辰前忽聽到兩聲炮響,我不知發生何事忙四處查看,卻見郝家慌慌張張跑出了幾人,我帶人上前攔住問話,他們說自家主人及夫人被人殺了。我急忙進了他家,在北屋睡房見到了二人,卻已然都斷了氣?!蓖鯘M回道。
高樓又道:“大人,我也是聽到炮響自后門沖進他家,見他家下人亂叫一片混亂,詢問得知郝秀卿爹娘被殺。”
“炮響?怎會有炮響?”司徒發新問道。
“那聲音如同過節所放炮竹,只是動靜要大得多。”王滿道。
“大人,那老夫妻死的忒慘,前胸血肉模糊,衣裳都爛了?!备邩堑馈?/p>
“如此說來并非被利器所殺,而是死于火器?!彼就桨l新輕聲道。
“火器?”王滿叫道,似又想到了什么,又道:“大人可還記得那洋人傳教士在衙門被人暗殺一事?”
司徒發新點頭道:“那夜朱亦群派人來殺羅伯特,誰料這洋人隨身帶了火器,人未被殺死,殺人的卻被他火器所傷,老爺我當時也是聽到了一聲炮響?!?/p>
“你二人回來前是否留人守在郝家?”武小樹問道。
“我倆帶的四人守在房中看守。”王滿回道。
“他家中其他人呢?”武小樹又問。
“武班頭,我倆進去的時候已然亂了,此刻也不曉得走了多少?”高樓道。
武小樹一聽待要瞪眼,司徒發新抬手攔道:“事已至此,責怪也無用。你二人速去找仵作前往驗尸,其他事情稍后再知會你們。”
王滿高樓領命急急走了。
“咱們猜測有可能來救郝秀卿的二人死了。武班頭,對此你有何想法?”司徒發新問道。
武小樹沉吟道:“未料到有人橫插一杠子,莫非此人不想那老夫妻救活女兒?”
司徒發新點頭道:“確是有這意思?!?/p>
“大人,”武小樹道,“要不要我去將那洋人傳到衙門問話?”
司徒發新聞聽擺手道:“那‘愛你妹’已今非昔比,他救下我縣那么多人,我之前曾許諾為他蓋一間大堂,大堂一建成他便不分男女老幼廣收門徒,當下威望恐老爺我都要被他比下去了。未有真憑實據切不可莽撞,若惹惱了他那些男女徒弟齊呼啦圍了我的縣衙,到那時咱就騎虎難下了?!?/p>
武小樹一聽問道:“那此間該如何?”
“照方才商量的將人叫回,門前留一人。”司徒發新道。
“是,大人?!?/p>
第二日,又是這般時候,縣衙后宅院中。
“大人,昨夜我在萬家正房房頂守了一夜,沒有人來救那郝秀卿。”武小樹道。
司徒發新抬頭望了下天,口中道:“天氣燥熱,放久了怕是要臭了。知會萬家管家,叫他速速置辦棺木讓他家主人入土為安吧!”
“是?!蔽湫涞?。
“再有,”司徒發新又叮囑道:“你在旁給我盯好了,直到下葬為止?!?/p>
“是,大人。”
天色將晚,武小樹家好不熱鬧,晚飯后,唐夢銀司徒城城及霸如花來至家中。
諸清云強打精神驅趕愁容燒水沏茶招呼三人。武大松拎著煙袋呵呵笑著不知該怎樣說話。
霸如花見武小樹神情疲憊,一臉的無精打采便問道:“嗨!你媳婦兒沒了好些日子了,你咋還再傷心?”
這話一說嚇得司徒城城手中茶碗差些掉地下。唐夢銀氣的起身照她腿上便是一腳。諸清云眼圈立刻紅了,端著茶壺身子有些搖晃。
“他娘,你咋了?”武大松丟了煙桿上前扶住了急問道。
“我沒事,只是這丫頭一句話叫我想起了我那可憐的蟬兒。”諸清云眼淚終于忍不住啪噠啪噠落下來。
武小樹見狀氣急,指著唐夢銀叫道:“你來便來,怎把她也帶來了?”
司徒城城見他惱了忙說道:“本說好我倆過來,哪知被如花聽到死活要跟來,元寶他娘也說將這丫頭帶走好叫她清靜清靜,如此她便跟來了?!?/p>
畢竟是自己家中客人,武小樹不便驅趕,過去接了茶壺叫諸清云坐下。
“他娘,要不進屋歇會兒?”武大松說道。
“我不去。家中好久沒這樣熱鬧,我心里高興,我坐會兒便沒事了。”諸清云擺手道。
霸如花對此只裝見不到,瞧茶壺在武小樹手中,拿過茶碗說道:“小子,俺渴了,過來給俺倒一碗?!?/p>
武小樹恨不得將茶水澆到她頭上,沒好氣道:“想喝自己倒?!?/p>
“大男人卻小肚雞腸,還不如俺肚量大呢。”霸如花甕聲道。
“如花住口!”司徒城城與唐夢銀同聲喝道。
霸如花拿過茶壺自己倒滿,嘴里說道:“住口便是,可你倆沒法叫俺心里不去想?!?/p>
“茶也甭喝了,你給我出去?!碧茐翥y氣急,口中叫著過來搶她手中茶碗。
霸如花將茶碗高高舉起,笑道:“你來搶,搶到了俺立馬走?!?/p>
唐夢銀跳了兩下卻夠不到。
司徒城城急的跳腳,說道:“這成何體統?”
武大松兩口子見此不好說啥,只能相視苦笑。
三人來家探望本是好事,誰料到霸如花不分場所亂講話,武小樹見自己娘傷心就已然有了火氣,此刻瞧二人這般鬧法再也忍不住了,身子一縱忽將霸如花手中茶碗搶了過去。
誰料這一搶霸如花卻惱了,推開房門跳了出去,口中叫道:“你這沒出息的小子出來,俺定要打的連你爹娘都不認得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