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嘩的街道一旁,一幢碧瓦朱檐,飛閣流丹的酒樓映入眼簾,只見那屋檐上翹,猶如飛翼,瓦頭仰起,鱗次櫛比,恍如瓊臺玉宇。紅木牌匾正掛檐前,兩個蒼勁有力的鎏金大字,赫然在目——紅樓。檐下幾盞彩燈,迎風搖曳,不甚歡快。
紅樓大堂正中,賓客滿盈,言笑晏晏,跑堂的伙計跑前跑后,呦呵不斷。惹人注目的是,紅樓與其他酒樓不同,坐席之間,大多為女客,男客寥寥無幾。
喧鬧之間,忽然飄進一縷悠揚的笛聲,清脆悅耳,猶如鶯聲燕語,宛轉悠揚。稍后笛聲淡出,古琴深入,轉而低緩悠遠,猶如山澗鳴泉,清如濺玉。笛聲張揚如朔風吹雪,琴聲謙遜如清風拂柳,高亢低沉,一來一往,余音裊裊,空靈脫俗,猶如深谷幽蘭,不然凡塵,超脫世俗。
臺下賓客如癡如醉,仿佛置身于是世外桃源,不可自拔,絲毫沒有覺察到這曼妙的音樂已經戛然而止。許久之后,掌聲高潮迭起,喝彩此起彼伏,甚是熱鬧。
“謝謝各位捧場,今日的演出到此為止。”一個梳著雙掛發髻,身著鵝黃色紗裙的丫鬟,站在二樓,淺笑地宣布著。
話音尚未落下,樓下賓客怨聲四起,大失所望,悵然若失。早早搶座,還不是為了見識一下紅樓三公子的模樣,這下倒好,人未見到,已經終場,實在是不甘。
“不行,本郡主今日非要見見所謂的紅樓三公子。”英氣颯爽的聲音打破眾人的喧囂,坐席之間一位梳著飛天髻,頭戴藍色瑪瑙花心的燙金桃花簪,模樣俊俏可愛,水靈的眼睛不滿地盯著樓上的丫鬟。
“清陽郡主,咱紅樓的規矩,在座的各位自是明了,無論如何不能壞了規矩。”二樓的丫鬟淡淡地說著。
“放肆,今日我若見不到三公子,定是要拆了這紅樓。”清陽郡主咄咄逼人,飛揚跋扈,說著徑直朝著樓梯走去。
唐清陽今日好不容易瞞過爹爹,跑到這聞名帝都的紅樓,目的是探探著紅樓是否名副其實。吃慣了山珍海味,這紅樓的飯菜她自是不放在眼里。本想著這紅樓不過徒有虛名,卻被行云如流水的曲子迷住了。她才不管什么規矩,既然出來了,豈能悻悻而歸。
“清陽郡主,莫要難為我家書靈丫頭。郡主要見三公子,小店不勝榮幸。只是,咱紅樓的規矩不可破。群主若執意要見,也確有法子。”不知何時一羅紗遮面的女子出現在書靈身旁,嬌美的聲音隨之落下。
只見女子一襲紅色煙水百花裙,順滑飄逸的秀發綰成百花分肖髻,發髻之上插著精致的琉璃梅花釵,珍珠流穗來回晃蕩。額前落下三片嬌艷的梅花瓣,纖細的柳眉宛若月牙,其下一雙誘惑的桃花眸,似水含情,媚笑之間令人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