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妃汗顏,南宮月洛如此這般傲氣,理應歸咎于當今皇帝。當年南帝強娶梁凝雪,對梁妃萬般寵愛,卻不得芳心。若不是25年前,南帝借酒壯膽,昏了腦袋,硬闖梁妃寢宮,恐怕梁妃也不會為他誕下龍子……
“唐公公,擺駕洛王府,去挫挫他的銳氣。”話音落下,南帝已經走出雨菲殿,唐公公緊跟其后。
蘇貴妃有些擔心,匆匆去了攬月殿,若是皇帝有心懲治洛王爺,恐怕也只有梁妃能化解。
攬月殿的格桑花,競相開放,淺粉,玫紅,冷白,交叉錯雜,迎風搖曳,像是翩然起舞的精靈。
梁妃此刻正和貼身侍女小桃吃著糕點,喝著花茶,兩人聊得不亦樂乎。梁妃性子隨和,為人謙和,沒有架子,向來和隨身丫鬟仆人,同吃同住。
“凝雪妹妹,陛下去了洛王府,洛兒恐怕是要挨罵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蘇貴妃尚未踏進院子,已經火急火燎地喊著。
“他們父子倆的事情,自會解決,姐姐不用擔心,坐下喝杯花茶。”梁妃絲毫不著急,心情如初。
關于南宮月洛的傳聞,她早有耳聞,只是兒子已經長大,自有分寸,不必插手過多。不過若是南宮月洛要娶煙花女子為妻,她是怎么也不會同意。所以放南帝去探探虛實,未嘗不可。
洛王府,書房內,燦爛的陽光穿過雕花木窗肆意散落,黃花梨桌案上整齊地擺放著卷宗書籍,宣紙平鋪在案桌上,兩塊鎮(zhèn)紙分壓一角,徽墨,毛筆擺放有序,一只蘸了墨的毛筆傾放在歙眼之上。
案桌前,南宮月洛單手托腮,燦若星子的鳳眸此刻如深不見底的潭水,注視著桌上的宣紙出了神。斑斕的光線順著俊美的臉頰滑下,掉進繡著金色祥云的冷白色的衣襟里。
宣紙上赫然寫著白墨二字,字體飄若浮云,矯若驚龍,雄偉磅礴之中不乏萬尺柔情。
“七弟,你可是害死我了。你那些美人,我可無福消受啊。”南宮玄燁推門而入,煩惱地說著,衣衫有些不整,臉色憔悴,甚是狼狽。
南宮玄燁注意到他那七弟神色恍惚,湊近一看,一切明了。不過,他琢磨著,七弟陷入兒女情長的速度未免太快,之前未曾聽說他有心儀的女子,就算是掩人耳目,也不至于這么真吧。
“七弟,你不是真得喜歡那女孩?”南宮玄燁若有所思地問著,他真是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喜歡誰,也不準你娶!”南帝一聲怒吼,書房門應聲而開,洛王府的管家謙卑地跟在身后,不敢抬頭。
“兒臣見過父皇。”南宮玄燁恭敬地跪在地上,給南帝行禮。
“兒臣見過父皇。”南宮月洛悠然起身,跪在南宮玄燁身旁。
“少來這套,玄燁,我是讓你抓他入宮的,你可好,一去不復返了。南宮月洛,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還知道我是你父皇啊!”南帝勃然大怒,神色急躁,威嚴地盯著南宮月洛。
南帝原本無心斥責南宮玄燁,他自知若是他這小兒子若是不從,誰也請不動。怒氣填胸,南帝覺得心口壓抑,頭腦一昏,趕緊扶著案桌。
“皇上,保重龍體,切勿動怒。”唐公公著急上前扶住南帝,連忙安慰道。
南宮玄燁面露擔憂之色,他擔心南帝身體,畢竟年事已高,被南宮月洛這一氣,出個什么毛病可不好。但是礙于南帝生氣,不敢起身。
“你們都退下,朕有事和皇子相商。”南帝定了定,示意侍從護衛(wèi)全部退下,家丑不可外揚,更何況是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