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湖面濺起三丈水花,兩人雙雙墜入水中,白墨努力睜開眼睛,眼前的男子正在離她遠去,緩緩沉入水底。
白墨撥動著雙臂,向著南宮月洛游去,只見鳳眸漸漸閉上,嘴角的那抹輕笑,有些捉摸不透。
白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南宮月洛從湖底拖上來,期間不知道嗆了多少口水,卻未曾輕言放棄。她要穿著鳳冠霞帔,嫁給言葉,不要枉死谷底。
精疲力竭,顧不上危機四伏,倒頭昏睡在南宮月洛的胸前,失去意識之前,她無奈地苦笑著,難道再無見言葉之時?說好的婚約,怕是無法履行了。若是活著,她會不會安心地過著言葉替她規(guī)劃好的生活,常年深居閨中,習(xí)得三從四德,嫁后相夫教子,不聞世間凡塵。
南宮月洛失蹤的消息,不出一日,便傳進太子南宮沚的耳中。南宮沚收到線報,暗自竊喜,他這七弟不如傳聞那般厲害,不過是有勇無謀的莽夫之輩。
“太子殿下,您覺得這鳳凰如何?”秦梧桐輕聲細語地說道,女兒家的羞澀掛在臉頰上,滿懷期待里望著南宮沚。
“梧桐,果然是才女,這鳳凰繡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只是……”南宮沚欲言又止,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秦梧桐,神色凝重。
秦梧桐有些慌張,莫不是自己犯了什么錯,惹得太子生了氣,膽怯地說道:“太子殿下,梧桐可是做錯了事?”
南宮沚點點頭,伸手把玩起秦梧桐耳邊的白玉耳環(huán),深情地說道:“梧桐是犯了錯,不該叫我太子殿下,明知我對你有意,何故如此生分,叫我沚就好。”
秦梧桐羞紅了臉,低下頭,嬌羞地輕聲喚著沚,緊接著被南宮沚輕拉入懷,小鳥依人地依靠著。南宮沚狡黠地笑著,這王位和兵權(quán),他勢在必得。
言葉動用整個幻影宮,尋不得白墨額下落,一怒之下,重罰三宮主,杖責書靈。得知是清淺拐走白墨之時,怒不可言,直接綁了她,送到了地宮。
幻影宮的地牢建在雪峰山山腳下的山洞之中,洞穴深不可測,別有洞天。幻影宮建立初期,這地牢隨之形成,獄中殘酷的刑具比比皆是,血跡斑斑,觸目驚心。這獄中鎖著的囚徒,上至皇親貴族,下至草根平民,無一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言葉居高臨下,怒視著清淺,厲聲質(zhì)問道:“墨兒在哪兒?”
“怎么?準備對我動刑?你的墨兒,知道你若此兇殘嗎?”清淺不為所動,不就是受些皮外傷,她無可無懼,傷心可比傷身,痛苦千萬倍。
“墨兒在哪兒?”言葉暴戾不減,繼續(xù)追問,他不需要多余的只言片語,他只要白墨的下落。
“一命換一命,言葉,你奪走了我珍視的東西,我要你心愛的人償命。”清淺怨念地說著,痛苦不堪地笑著。
三年前,她遭受蝕骨的痛苦,頻頻折磨自己,試藥下蠱,可惜上天不收她這條賤命,終歸是活了下來。三年后出山,竟碰上她日夜詛咒了的女子,果然傷他最深的不是言葉自己,而是他放不下的徒兒。
“墨兒在哪兒?”言葉的紫眸閃爍著瘆人的光芒,妖冶被兇殘?zhí)娲栀坦堑穆曇魩缀醣鶅稣麄€地宮。
他失去理智地掐著清淺纖細的脖頸,手背青筋暴出,紫眸成了血染的紅色。清淺在他手中,不過是瀕死的螻蟻,只要他稍稍用力,定然要了她的命。
“你的……墨兒,知道……兩年前,你對我……”清淺幾乎要斷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說著。
“關(guān)進牢房,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探視。”言葉打斷了清淺的話語,揮手將她拋了出去。清淺嬌小的身子重重地撞在墻壁之上,昏了過去,卻換不來言葉的一瞥眼神。
言葉疾步走入山腳的桃花林,猛然揮手,幾棵桃樹折了腰,殘花斷枝散落一地。他造的孽,終歸有了報應(yīng),可不該是白墨。她雖頑劣調(diào)皮卻不染塵埃,凈化他所有的罪惡。
動蕩不安的桃花,潸然飄落,隨風(fēng)飄揚的黑色衣袂如同鬼魅,神秘的銀發(fā),魅惑的紫眸,凌厲的殺氣,驚嚇了天邊的云彩,山雨欲來,狂風(fēng)叫囂。
白墨再次睜眼,已是次日的清晨,谷中水汽凝聚成水滴,掉落在她的粉嫩的臉龐之上。她意識模糊,蹭了蹭溫暖的胸膛,扯了扯身上的衣物,想要繼續(xù)睡去。
須臾之間,猛然清醒,忽閃著桃花眸,低頭凝視了片刻,惱羞成怒,憤怒摻雜委屈,憤憤地喊叫著:“南宮月洛,你又脫我衣服。”
繡著清荷的紅色肚兜顯現(xiàn),吹彈可破的白玉肌膚緊貼著南宮月洛的胸膛,纖細妖嬈的蠻腰被他溫暖的手掌覆蓋著,腰間的落紗裙遮不住纖長的玉腿。白墨整個人撲倒在他的懷中,惺忪的雙眸流露著些許少女的羞澀,怒火染紅了臉頰。
南宮月洛輕描淡寫,柔情微漾的鳳眸落在她的桃花面上,說是昨天傍晚醒來,發(fā)現(xiàn)某人發(fā)了熱,不斷喊冷,只得用自己的身體給她取暖。沒想到,某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竟然被反咬一口,誣陷自己,竟成了色狼。
“取暖的方式很多,憑什么脫我衣服,男女授受不親,你松手啊。”白墨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南宮月洛沒有松手的意思。
“多慮了,不久之后,墨兒便是我的王妃了,早晚要被我看,被我摸。”南宮月洛壞笑著,不忘調(diào)戲自己的小嬌妻。
白墨欲哭無淚,碰上了個無賴王爺,不能按正常思維行事,于是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不料想,南宮月洛竟然臉色煞白,連連叫疼,隨之松開了緊扣她柳腰的手掌。白墨裹著他的長袍,湊到一邊檢查他的狀況,這才注意到他的小腿已經(jīng)青紫,腫脹得不成樣子。
“墨兒,你好狠心,以后,我怕是不能走路了,你得生生世世照顧我。”南宮月洛冷汗直冒,晶瑩的汗珠掛在額角,強忍著巨疼,玩笑道。
白墨急切地詢問受傷的原因,南宮月洛才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原委,若不是被毒蛇咬了,他早就帶她離開這谷底。如今身中劇毒,怕是無法活著走出死亡谷,他不斷督促白墨趕緊離開,不愿意拖累她。
白墨心急,眼下這光景,南宮月洛恐怕真得無法邁步,若是再碰上個什么猛獸,死無葬之地啊。她有些焦頭爛額,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傷口,眸光憂心忡忡。接著俯身靠近傷口,開始吮吸他的傷口,片刻之后,將口中的血液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