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和人道了別，剛推門進教室不久，就被語文課代表敲了敲桌子。課代表是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年紀不大，卻帶著一副很厚重的眼鏡，聽說是天生就近視的。

“牧童童，你的作業呢？”

童童愣了愣，才恍然想起來。她彎腰從課桌里拿出作業本，雙手遞了過去，“在這。”

小胖子道：“下次早點交，就差你一個了。”

“……對不起。”

牧童童的樣子呆呆的有點好笑，坐在她前桌的女孩轉過頭來笑道：“你好呆啊……”

“有嗎？”

因為胖乎乎的，她笑起來都有幾分憨色。但因為長相又十分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女孩和她剛多說了兩句，就聽到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

像是在故意提醒著什么，女孩很快就收斂了笑容，轉過身去。一次兩次牧童童還沒察覺，但時間一長她也就隱約有些明白了。

單馬尾的女孩站在她身后，臉蛋小巧，長相可愛，她穿著校服，和朋友一起往這邊走，看到牧童童回頭看去，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視線。

但每回有人跟她說話的時候，都會像個幽靈一樣從背后冒出來。

她到底哪里看她不爽？

童童今天的心情已經好多了，奇異的是就算被人無視，也沒有覺得很難過。把老師早上布置的作業拿出來寫完，到了傍晚的時候，收拾完了書包站在樓梯口的位置老實等著人。二年級下課的時間似乎還要遲上一些，周子琰背著書包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正被一堆人圍在中間。

他雙手插在口袋里，大一號的校服穿在身上，還在和人說話。童童還以為他沒有看到自己，但在兩步之后，童童聽見他站在自己很近的位置，和人說道：“你們先走吧。”

“啊？”

“周子琰你不回家啊？”

周子琰道：“有人等我了。”

大一級的小朋友們視線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其中有兩個小朋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眼神中的奸詐讓童童下意識地縮在了人的身后。像只小動物一樣地躲避引來了周子琰的注意，他伸手摸了摸人的頭，沒有再理會身后的人。

“走吧。”

周子琰拉了她一會兒，走了一半才松開手。童童的小步子很艱辛地跟上，跟著又小跑了兩步，才走在了周子琰的身邊。

她仰頭，看到男孩比自己高上許多。生長期的少年比她年長，又很帥氣，站在午后陽光下，如同是被神明雕琢過后的精品，無論是哪里都在閃閃發光。

她想，長大可真好啊。

她也要快一點變成這個樣子。

…

童童第二天上學還是遭到了同樣的待遇。

她把作業本交上，世界就恢復了一片沉寂。周圍所有的熱鬧仿佛都跟她沒有關系。童童在小本子上畫畫，畫了一會兒之后，覺得無聊。起身，走到了正在聊天的人群里去。

“這張卡牌我沒有。”

“你們還在玩這個啊？”

“我早就不玩啦。”

“那你玩什么啊？”

“這個啊。”有人從桌子底下抽出一小疊卡片來，方方正正的一堆，看起來還挺多。童童眼熟這個，周子琰家里也有一堆，有一段時間他也抱著這個玩了一陣，但兩三天后就膩了。

周圍的人還在說：“這什么啊？怎么玩？”

童童見縫插針道：“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