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臺下,可有人認識我?”楚子牧的聲音沙啞得讓人聽不出任何音色,口罩和帽子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隱約中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燒傷的疤痕,這里的人基本上都了解他們的遭遇,再加上剛剛都看到他跟汪凝在一起,所以也并不難猜出他的身份。
“真是笨蛋,直接說出來就好,還鋪墊什么。”葉徽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有些不耐煩。
“這都是你教的?”
“沒錯,我們要掌握主動權(quán)。”
這種想法跟我不謀而合,但葉徽的這種做法,我還是覺得有些欠妥,估計這孫子是剛才被汪凝刺激到了,才會用這么直接的方式開戰(zhàn),只不過眼下事發(fā)突然,一時間我也來不及發(fā)表什么意見。
“沒錯,在你們的眼里我是顧秋澤。”他慢慢的把帽子摘了下來,漏出一塊裹著紗布的透明,接著是口罩,然后是圍巾,一張被大火吞噬過的臉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很多人捂著嘴,發(fā)出了一聲驚呼,把頭轉(zhuǎn)向一邊。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臉,他的臉給人的沖擊簡直太大了,那是一張完全模糊掉的臉,除了勉強可以分辨出來的五官之外,看不出任何可以顯示身份特質(zhì)的模樣,就像是一個人形的蠟像遭遇過高溫,融化掉了一樣。
“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想要表達什么,但這種場合都非常的不適合,我們還需要時間讓親友跟楚先生做最后的告別。”主持人說話也沒了剛才的氣勢,話說的沒有一點底氣,但自己指責(zé)還是告訴他要這么做。
“我想知道,就憑我現(xiàn)在這個模樣,你們憑什么認定我是顧秋澤。”這句話通過他低沉的嗓音說出來,突然讓整個大廳充斥著一種恐怖的氛圍,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臺上這個面目全非的人,我的手機也一直沒有停止錄像,鏡頭轉(zhuǎn)向汪凝的時候,我突然注意到,她正以一種伶俐的目光看著我,我沒有絲毫回避的意思,既然要正面交鋒,那我就絕對不能退縮。
我以為汪凝能夠有所行動,可是無奈臺下如何騷亂,她都十分平靜的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或者慌亂,就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一樣。
“現(xiàn)在我就要告訴你們,我才是楚子牧。我沒有死,死的人是顧秋澤。”
臺下突然安靜到了極點,緊接著,發(fā)出一陣陣驚呼聲。
“你說你是楚子牧?有什么可以證明嗎?”臺下不知道什么地方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你叫汪華,是我下屬電子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去年達成了一個十分出色的銷售記錄,我親自簽批的升職單。”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臺下那人的身份顯然被楚子牧說中,連同他旁邊的幾個人也都發(fā)出一聲驚嘆聲。
“從我剛剛恢復(fù)意識起,我就被人當(dāng)成顧秋澤,但是,隨著我的記憶逐漸的恢復(fù),我才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楚子牧頓了頓,接著說:“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會搞錯?”
底下又開始騷亂了起來。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我有點不高興:“這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fù)雜!!”
葉徽不以為然:“事情已經(jīng)夠復(fù)雜了,就不怕再復(fù)雜一些,我的意思很明確要讓所有人知道這件事情,這樣我們才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調(diào)查。”
“這下好了,你為我爭取了一個新聞。”我苦笑著。
“當(dāng)然,發(fā)生這么大的變故,不管事實是什么樣的,作為媒體你都可以將這件事情報道出去,這樣一來,我們才可以申請介入調(diào)查。”
“我靠!雖然,我對你的做法很不認同,但我也覺得有道理。”我把雙手插進口袋里,做出一副靜觀其變的姿態(tài),葉徽拍拍我得肩膀道:“我們一定能給楚子牧一個公道。”
臺上的楚子牧情緒越來越激動,臺下的人也亂成了一團,主持人一臉懵逼的站在臺上進退兩難,四下里張望,似乎是想找請他來的負責(zé)人,我也下意識的向人群里搜索。
“汪凝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