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風云眼里,蘇芷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妹妹。
“所以你大半夜的跑到我這里來,就是為了幫你姐姐送這封信?”
張風云看著蘇芷眼睛里面大大的疑惑,嚴重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被人使了幻術,然后送了什么東西過來,或許自己一打開就會被封在里面的力量攻擊。
不怪張風云想得多,經歷過各種防不勝防的刺殺之后,任誰都會比較謹小慎微一些。
“我本來是想要來找迷梟交給你的,可是他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又去了你那個天樓,里面有個很好看的小姐姐說你在這里,我就過來了。”
蘇芷看了眼張風云,手中捏著信紙嘟著嘴說道:
“這段時間我被看管的很嚴,按理說得等我突破到神魂境才能出來,我今天晚上是溜出來的,而且要盡快說完。”
她看著面前這個坐在椅子上,膝蓋上放了本書的張風云,又覺得有些奇怪,于是繼續問道:
“你難道這個時候還在讀書嗎?我聽說只有那些想要做大官的書生才會如此苦讀詩書,而且你這個年紀才開始讀書,是不是有些晚了?”
張風云把書放到桌子上面,摸了摸蘇芷的頭,一本正經地道:“你沒聽說過砌墻么,有些東西是后來者居上的,你還小。”
蘇芷沒有想到張風云會這樣回答,然后像是一臉嫌棄地說道:“我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只是因為現在境界不夠只能化形成小孩子而已,你能不能不要總拍我的頭?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現在的你應該看我蘇煙姐姐給你的信,不是在意我大小的問題。”
張風云想了想,覺得蘇芷這話說的的確沒有錯。
時值午夜,藏書館外的月亮正當空懸著,漫天璀璨的星光明亮的有些趨近于日光,張風云都覺得有些亮,只是不知道蘇芷用了什么東西,竟然張西來睡的那么沉,兩人說了這么久的話,他都沒醒過來。
張風云打開蘇煙的信,鋪平信紙,信紙上面還帶著女子的熟悉的香氣,是張風云熟悉的蘇煙的味道。
信紙上的內容很簡潔,只有四個字。
張風云看著紙上那四個字,沉默了很長時間。
“水到渠成。”
信紙上的字娟秀美麗,正如寫下這四個字的人一般,雖然容貌談不上多么驚世駭俗,但是卻又讓人過目不忘的清麗動人。
張風云自然明白這四個字的意思,一如往昔之時,蘇煙也是時常讓他慢些來不要著急。他甚至能想象得出蘇煙寫字時的表情,一定是嘴角帶笑但又冷靜,也有些張風云不肯聽話的氣惱,更多的是擔心。
她寫了一個詞,但真正想寫的只有一個字。
就是那個到字。
到,就是等到。
這種心思,考驗的就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默契,但是張風云和蘇煙,就是有這種默契,要不然,直接寫一篇勸他等著的信就好了。
但是那樣就是失了意味,女孩子家有時候會有小矯情,張風云自然也愿意縱著她寵著她。
至于這個等到,張風云也明白,她說的要先積累。
凡事切莫著急,安心等待,靜靜累積。
就像是冬日里的雪,穿過空氣,穿過枯枝,穿過一切,最終落到了地上。
雪一直下,自然就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厚。
這就是厚積,厚積薄發,一切都是為了最后的爆發。
這便是蘇煙的意思。
……
……
張風云靜靜想了會,將信紙折好收進袖中,然后站起身來,拿著書走到書架前把書放回原位,然后回到門口。
“你和蘇煙姐姐吵架了啊?”
蘇芷坐在桌子上晃著腿,很是可愛。
“怎么這么問?”
蘇芷沒有回答,只是掃了一眼張風云的袖子。
那里面裝著蘇煙的信。
蘇煙通過這種方法傳信來,除了提醒神山狐族張風云的存在之外,未必沒有與他置氣的原因在。
這一切說到底,還是因為這兩年他和董幽接觸太多的緣故。
“你蘇煙姐姐,可能是,吃醋了吧?”
張風云說著自己的猜測,卻不想狠狠地被蘇芷瞪了一眼。
“山里的姑姑果然沒錯,你們男人都是沒心肝的負心漢!”
說完就氣呼呼地跑了。
張風云下意識要把人抓回來,但是終究沒有動手。
就算能把人帶回來,他怎么解釋剛才的話?而且這本來就是他和蘇煙之間的問題,找蘇芷說也是沒有什么用的。
倒不如,明天讓迷梟去找蘇芷說。
……
……
雖然蘇煙送了信來,但是修行的事情,張風云也不會都聽她的。
他剛才已經大致看過,關于神魂方面的書籍,他基本上已經看過一部分。
畢竟夢中世界那些年,他一直在讀書。
書中自然有很多修行的方法,但是那些都是淬化靈力的法門。神魂化海這件事情,是純粹的神魂方面的修行,靈氣幫不上什么忙。
“修行之事,沒那么簡單。”
張風云自言自語說道。
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已經翻看了全部需要看的書籍。
他一個抬頭,只見藏書館門口光影斑駁,清晨涼風習習,只有張西來靠著門框睡的安穩——也不知道蘇芷那小丫頭下了什么藥?
手掌一翻,云霧之氣從藏書館的窗戶間侵了進來,又一股清風將云霧之氣吹散,連帶著藏書館中的霉氣也吹散了幾分。
“西來,醒醒。”
手掌在張西來的臉上拍了幾下,用冰涼的云霧之氣將張西來喚醒。
“呃,少爺。”張西來睡眼惺忪的醒了醒神,有些意外地問道:“我怎么睡著了?”
“沒事。”
張風云笑了一下,忽然聽到有清朗的讀書聲。
“這個時候是誰在念書啊?”
“應該是蕓娘帶回來的那些孩子,蕓娘說這些孩子就算是在山莊里伺候著,也不能什么都不會,所以就把家里教下人那些拿來用了。”
張風云點點頭,抬頭一看,發現太陽已經在遠處山間探出了頭來,于是直了直身子,交待著張西來收拾一下這里,一個人朝著中院走去。
吃早飯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