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方鏡上到四樓,天色早已暗下,有一輪月色悄悄出現(xiàn)在天邊那處,只見一個熟悉聲音站在那桌子旁,見到她來到說道:“小姐。”
她輕聲應(yīng)了應(yīng),轉(zhuǎn)頭像隨行上來的小廝說道:“赤木,你去擬一封信送去清安寺給師父,告知我在春生閣。”
見他點頭道:“好的小姐。”說完便退了下去。
月方鏡來到桌旁,接過河老從袖中取出的信紙。一陣夜風(fēng)吹過,月方鏡微微打了個寒顫。身旁的河老從她身后繞過往護欄處去,將手在放在一根柱子上摸索,月色下隱隱約約可見一根銀絲,隨河老的輕輕下拉,忽見四周屋檐內(nèi)處降下卷卷竹簾,瞬間四周再也無夜風(fēng)吹進,漸漸暖和。
月方鏡似是已經(jīng)看完那信,一時未言,直到這偌大的房內(nèi)那燭火越發(fā)明亮,便聽見她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河老,速去把拓跋代送的夜明珠拿來,這燭火刺眼。”
“是,小姐。”…
今日拓跋代還告訴了她三日后皇帝設(shè)宴之事,方才才拒掉拓跋代的,這廂拓跋玉又來遞了請函。若去,該如何向拓跋代解釋?若不去,又該以什么理由推辭?
此次設(shè)宴是在王府中,她雖是喜愛那片桃林,但不代表她喜歡摻和這皇室之事,她雖不生在皇宮,但清安寺也是皇族祈福之地,常年在清安寺中她也能聽到些關(guān)于皇宮的是是非非,久而久之她心中便生起了排斥之心。而她和那王府的拓跋玉只有數(shù)面之緣,卻將信送來了春生閣…
“小姐。”
河老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側(cè)身便見他手捧托盤,托盤上是一個頗為精致的木盒子。她將盒蓋打開入眼便見悠悠青光,至盒中取出一顆偌大的夜明珠。吹熄了桌面上的蠟燭將其取下,手中的夜明珠放置在燭臺上,夜明珠青色光芒灑至四周。
“小姐,老夫有一事相問。”河老收拾起桌上的蠟燭,輕聲問道。
“河老不妨說。”她目光依舊流連夜明珠上。
河老放好手中的東西后,來到桌旁沏起熱茶,他那蒼老低啞的聲音慢慢道來:“老夫隨小姐多年,望著小姐落得如今這般亭亭玉立,也深知小姐最不喜何物。只是不知為何這四年來要與那三皇子往來?”
四年?原來她已和拓跋代那廝相識四年之久了嗎?
月方鏡隨茶水入杯款款入座,美眸在如蝶翼般的長睫下若有所思地望著杯中茶水,手自然的覆上茶杯,一股暖流隨指尖傳至心底。便聽見她一聲輕笑,臉上浮起溫柔的笑容:“河老,這是一杯熱茶,能讓人還未喝下便能感受到暖和。拓跋代也就是這杯熱茶了。”
是的,她在夸他。若他在,定是一臉戲謔地看著她了。
河老望著她的模樣,那原本就溫和的臉上浮現(xiàn)起慈祥的笑容,眼中卻在浮起笑容前閃過一絲擔(dān)憂,他道:“只因三皇子是那籠中鳥?”
“其實我也不知。”說時卻似是自嘲的輕哼了一聲。
她確實不知,因為與他相識數(shù)年,他們之間如同至交一般。
可想來真的是至交嗎?試問自己,雖知道他性子,卻似乎談不上了解他。
“那三日后小姐是否前去王府赴宴?”
“雖心底不樂意,但也不得不去。這王爺初初回京又是當(dāng)今皇上最疼愛的親弟,設(shè)宴這般大事不在宮中擺,而是擺駕去王府,可見對他的重視。”月方鏡放在杯子邊沿的指腹細(xì)細(xì)摩擦起杯壁,眼神望著輕漾的水波紋思緒道:“再者,這請?zhí)纫阉偷酱荷w,想必他是已知曉我乃東家身份,有意與我拉攏。只是不知他是否知曉安生丸在我手中罷了。若他知道這江湖毒藥自五年前師父交至給我后在京城深藏數(shù)年,必定不會放過,為保春生閣和師父安危,必須去前去一探究竟。”
“可小姐莫要忘記,三皇子和太子如今早已知曉此事,難保不會說出。”河老擔(dān)憂地看著她。
月方鏡微微瞇起雙眸,既然如此那便可看清人心到底如何。
“這倒是個好機會,倒是可以助我分清誰是敵,誰是友。”
“到時我派些…”
河老的話未說完,便見她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你去告知師父便好,此次設(shè)宴帝后出席,御林軍隨行,就算王爺知曉,也不會妄動,他邀我前去,應(yīng)該是想揣測更多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