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寺中一高一矮的身影在月色下倒映,灑在那干凈青磚鋪的地上,可誰又曾想,今夜之前,這里曾是一片狼藉。
云瀾看著面前的女子,那眼中卻是卻是危險重重。
“月方鏡,你再說一遍。”聲音慢悠悠的說出,毫無溫度,卻是聽得有些毛骨悚然。
月方鏡看起來絲毫沒有害怕他的意思,相反,還與他對峙了起來。
“云瀾,設宴之事我姑且你只是打聽而來道聽途說罷了??赡銋s一直沒有告知我為何會有使臣的名單以及更多。今日之事,思來想去也不可能是席中的人而為之,如今便是你最大的機會策劃此事!”月方鏡說道。
那廂,云瀾依舊雙目凜凜地看著她,對她說出的話卻是一陣嗤笑,便聽見他冷冷地問:“月方鏡,你覺得我為什么要殺你?”
本來還一鼓作氣說完的月方鏡以為能逼問出他,哪知卻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的確,無論怎么說那支箭是射向她的方向來的,如若是云瀾,他應該沒理由殺自己,否則又如何會給自己提供諸多消息幫助自己完成這次宴會的安排。那到底是誰要殺自己呢…
云瀾看著她因思考而一臉迷茫難過的模樣,神情自若的說:“既然你已知不是我要殺你,那你可有想過那支箭也許不是為了殺你?!?/p>
輕飄飄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感情,這般事情發生對他來說似乎也是可以平靜帶過,無關緊要。卻是驚得面前之人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只聽見那因為疲憊而蒼白的唇輕微顫抖道:“你的意思是…為了…殺拓跋代…”
“確切地說,是利用你,來試探拓跋代?!彼粗遣豢伤甲h地臉龐說道。
試探?
“拓跋代平日那般漠不關心的模樣…”
“你了解他嗎?”云瀾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問住。
月方鏡低落地轉身望著黑扇默不作聲。是啊,她不了解他,細細思來,這些時日她清楚看見另一個拓跋代的模樣,雖然她一直在告訴自己他不是這樣,可是今日拓跋代那樣舍身救她時候絕對不是巧合,那樣行如流水的武功便已經告訴自己,他平日里的模樣,都并非他的全部,這四年來的模樣,都不是他的所有…
“為什么…”月方鏡走回到桌旁,拿起那黑扇,恍然間她覺得這黑扇沉甸甸的,猶如她現在的心。
云瀾看著他,心中不知為何忽生不忍,可是就如同今日的事情發生一樣,其實他想到的都順其自然地出現了,為何看到她這般,會動搖?不,絕對不可以,他告訴自己…
“為了就是找到拓跋代的軟肋?!痹茷懻f道。
月方鏡打開黑扇,目光呆滯地轉過身看向云瀾,片刻,那目光忽然堅定地說道:“無論如何,拓跋代救了我,我便要相信他,我決定查清楚此事?!?/p>
“我會暗中相助你的?!?/p>
……
因皇子受傷一事,皇帝便命人暫且封了清安寺徹查此事,眾人皆被搜尋禁足了數日,后才被解禁。
“鏡兒,可有大礙?”清玄道長依靠在床邊輕聲問道。
自從師父受傷便是由月方鏡上下照顧,大夫說是身體虛弱還遭受重擊,需靜養數日方可出去走動,以免受風寒。
“沒事的師父,幸虧三皇子救了我?!痹路界R垂眸說道,手中舀了勺藥輕輕吹涼送至師父嘴邊。
只見清玄道長掃視了一眼她別在腰間的黑扇,雙手接過所有的藥,點了點頭示意給她自己來,月方鏡無奈給去。便聽到師父說道:“昨日清安寺皆被解禁,今日為何還不見你去進宮。”
聽見師父一說她頓時沒反應而過,頃刻后便見她垂眸,說道:“不知該如何面對他?!?/p>
“對著救命恩人,有何難為情。”清玄道長慈慈地說道。
“若去了,又該說些什么…”她接過喝空的藥碗,迷茫地說道。
清玄道長那微微起繭的手伸去月方鏡的手腕處拍了拍,至袖中拿出一塊腰牌放在床邊,說道:“孩子,去吧,你看到時,自然就會知道自己想說什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