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方鏡沒有說話,她本就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更不知道對身后之人是如何,可他說出來的,既不是她害怕的,也不是期待的。拓跋代,他給她太多的意料之外了,讓她措手不及…
“今日若我不出現,你可是要去殺掉那幾個商人?”拓跋代問道。
聽者身子一震,下意識的捏起了手指。轉身而過,卻不敢直視拓跋代,想起那小女孩的模樣,手不自覺的捏成拳。咬牙道:“是!”
她是真的下了好大決心去殺人,想來自小她便在清安寺長大,受盡數十年的教誨,全是善德仁慈,不殺生不欺人??善珵楹嗡吹降?,竟都是一些欺辱百姓,謀權弒君…
“你將安生丸放在酒里有想過殺了他們,便會使得邊國變節以此挑撥開戰?!蓖匕洗察o地說,沒有絲毫情感。
月方鏡一瞬間抬起頭看著他,她美眸中竟都染上水汽,只見那握著的手用力一揮,隱忍低聲吼道:“所以?就任由他們這般肆意欺人?所以就堅信人心善美?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看著無家可歸的人在我身旁…依舊像被人拋棄一般棄之不顧欺而不理…你懂不懂我下決心那一刻…便是背叛我前半生所仰視的一切,善惡之道人性之美!”她指著身后的佛像低聲撕喊著,那眸中的晶瑩更是想斷線的珠子一般,不斷落下。
拓跋代低著頭,深邃的眸中倒映的全是她忍聲低氣地一字一句咬牙說出,身體也因為隱忍而發抖起伏的模樣,漸暗的夜色中,還能隱約看到她那美眸中全是不甘和痛苦。負在身后的手再也忍不住抽出雙手將她一攬入懷,緊緊抱住。低著頭將臉龐抵在她頭上,輕啟嘴唇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月方鏡被他攬在懷中,不掙扎,卻也沒嘶聲哭喊,那聲音里卻都是失望。
“如何能怪你呢…拓跋代…這一切怕是都要來的了…”
…
回到城門,拓跋代與月方鏡下了馬車,往那客棧而去。天色已暗,二人在此點上了幾道小菜,只是吃食之時二人卻都心不在焉,直到一行商隊的馬車停在門前,二人抬起頭看了出去一瞬間,便又收回來繼續心不在焉地吃飯。
在破廟時拓跋代的人突然策馬而來說今日黃昏時分有一車商隊進關,車上皆是一些糧食和草藥,心覺蹊蹺,找人去稟報了王爺以及來稟報拓跋代。月方鏡想起那日廟會時曾在客棧見不少的商隊來回,便說來客棧假意吃飯等待時機。
“可識得這衣裳?”拓跋代細聲問。不見那黑扇在衣外,被他收進了衣袖之中。
月方鏡又是抬頭打量數秒,低頭細細思想,不知為何她只覺得這衣服與今日在閣中鬧事之人的相似,可卻不見這些人頸處帶著飾品。想來想去,月方鏡還是對著他搖了搖頭。拓跋代拿起水杯喝下一口茶,似有話要說之時,門口見一個男人走進掌柜處,和掌柜說上幾句話又走了出去。這時拓跋代對著月方鏡點了下頭,舉起手招來小二:“收錢!”
“好嘞!”小二應聲而來…
出了客棧,二人直徑來到城門口進去之后,一個男人從一個小茶攤處起身走來,看了來人,月方鏡才知道原來這就是方才在客棧與掌柜說話之人。
男人看到二人,輕頷首低聲行禮:“三皇子,小姐?!?/p>
“可是皇叔?”他問,那男人點頭回應。拓跋代便說:“你送月姑娘去春生閣便離開即可。”
“是。”…
月方鏡徒步與身后的男人一同前后行走,想起今日那幾個鬧事的商人和那破廟的安生丸,她心中實在不明白,為何今日那個商人低頭在耳旁說了‘安生丸’三個字?還有為何破廟外又會有安生丸的出現?難道是師父昨夜把將此事散播在了京城,想逼她交出安生丸?…
她停住腳步轉身對著跟身后的男人禮貌笑道:“大人不必隨我,我去一趟茶莊買東西,那地離春生閣很近,大人不如先回,告知他我已安全便好,定不會連累大人?!?/p>
見男人臉上猶豫,月方鏡繼續道:“你早些告知他,這樣他便可以安心隨王爺查案不是嗎?”
男人繼續猶豫,看了眼面前之人,最后還是抿了抿唇點頭說:“小姐務必照顧好自己,在下告退?!钡玫皆路界R的允諾,他便掃視四周,走進去一旁的小街內淹沒在黑暗里消失不見。
月方鏡提起腳步往鳳凰茶莊發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