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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三生石第一季長恨花

2、埋骨

回到天宮閬苑的玉環(huán),現(xiàn)在的杏花仙子,可沒那么閑在。在自己的園中稍事休息,與不斷前來探望的姐妹們聊的很是痛快,當說到楊家人在馬嵬驛遭到的災禍,自己也險些命喪于此時,杏花突然站起身,一副表情若有所思。

芙蓉問道:“妹妹可是想那扔在馬嵬驛的尸骨,無人掩埋?”她是聽邱先說過此事。

玉環(huán)眼淚汪汪的道:“還是姐姐了解我,他們雖是凡人,可這樣暴尸荒野,實在是讓我心有不忍。”

牡丹在旁聽罷站起道:“那還等什么,我們各帶自家園中仙娥,下去走一遭唄。”

杏花問道;“要和花姑知會一聲嗎?”

芙蓉道:“去去就回,不會耽擱時間太長。只是下界戰(zhàn)亂,咱們把兵器都帶上,預防萬一。”

三仙商量妥,不一會兒就集合了三園的仙娥共六人,悄悄出了閬苑,辨明方向,奔馬嵬驛而來。

馬嵬驛,還是那么荒涼,原來出長安的第一大驛站,早已破敗凋零的不成樣子,殘垣斷壁,雜草叢生。眾仙在空中看了多時,見四周確是無人,才按下云頭,落到地面。

杏花其實剛回天宮沒多長時間,可下界已經(jīng)過去好幾個月,從長安逃難出來的人也不像那會兒似的,絡繹不絕,估計能投親靠友的都已安定,實在不愿離開故土的也不再動身。驛站中還是杏花離開時的樣子。

楊國忠等人的尸骨并不難找,只是杏花看了一眼就連忙別過頭去不忍再看。被亂兵砍做好幾截的楊國忠,早已剩下累累白骨,單從被扯得稀爛的紫色官服讓杏花還能認得,估計是被荒野中饑餓的野狗啃食的。其它被扯得滿地散亂的白骨,應該都是楊家那一些人的,只是亂七八糟的無法分辨的那么清楚。

芙蓉問清杏花情況,連忙招手叫過來園中仙娥,三個仙娥從背上拿出帶來的花鏟,找了驛站不遠的樹林中開始挖坑。三個仙娥雖然柔弱,但輪番的揮鏟不停,倒也迅速,不一會已是挖出一個一人多深三米見寬的大坑。這邊芙蓉仙子做法,用風拾力收攏了散亂在四周的白骨,一股腦的投入到坑中。

杏花在旁看著,也是搖頭嘆息。這么多白骨要想分清楚誰是誰的,短時間也不可能,要是時間允許,她還可以用神識一個個掃過,分辨清楚再分別入葬。

杏花站在坑前,看著坑中堆在一處的白骨,怎么看心里都不舒服,用紗巾掩住口鼻,飄落下去。雖分辨的不是很清楚,杏花也確實不想坑中堆得太亂,既然來了,能做多少就盡量吧。

芙蓉和牡丹想攔住,但一看杏花認真的樣子,也不再多說,隨她去了。三位仙娥想下來幫忙,也被杏花攔住,她自己在坑中忙活了起來。眾仙圍在坑邊,倒也沒什么害怕,都因白骨的主人魄散后,這么長時間過去,魂也已去了該去的地方,白骨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意識存在,與樹林中的枯枝朽干毫無分別。

樹林離驛站大約兩箭之遠,在茂密的樹木遮蔽下,外人看不到里面的眾仙。可為了安全起見,芙蓉還是派了一個小仙娥在林邊隱了身形放哨。

杏花在坑中忙活,廢了好半天力氣,才分辨出楊國忠的,秦國夫人和韓國夫人的,尸骨雖還是不太完整,但總歸大致有了模樣。剩下的還有一些,杏花實在是分辨的吃力。她不知道,當時御史大夫魏方進也死在亂兵刀下,還有幾個人的,混亂當中當時的玉環(huán)哪還能知道那么清楚。

又在白骨堆中翻找一會兒,楊國忠兒子楊瑄的尸骨也被找到,獨獨不見虢國夫人的尸骨,杏花不知當時情況,只得作罷。飛身上來站在坑邊擦拭汗水。芙蓉上前問道:“差不多了吧?”

杏花點點頭,芙蓉伸手輕輕拍拍杏花身上的塵土,向身后一擺手。另兩個仙娥立馬上前鏟起黃土開始掩埋。

就在這時,放哨的小仙娥快速的飄進來,壓低聲音道:“不好了,驛站來了一群人,看樣子不是人界的也絕不是我們天宮的。”

芙蓉仙子一驚,忙命三仙娥抓緊時間掩埋,自己和牡丹,杏花已然撤出寶劍,隱了身形到林邊探查。

只見驛站的另一面半空中,一股黑云帶著風不停的盤旋,時不時還有幾道閃電劃過,可以看見有人在驛站中跑來跑去,不知道在尋找什么。

看這云頭,芙蓉心里清楚驛站中來的非妖即怪,正如小仙娥所說,絕不是正常神界或人界的。牡丹悄悄道:“待我用神識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芙蓉仙子連忙伸手抓住牡丹的手,悄悄道:“別多事,你要是用神識,對方法力如在你我之上,他是能感應到的。”

牡丹低聲笑道:“好久沒打架了,還真有點手癢癢。”

芙蓉仙子抓住牡丹的手沒松開,也沒再答她的話。

只見驛站中,幾個模糊的身影看樣子在驛站找東西沒找到,走出驛站,開始向周邊尋找。突然,芙蓉仙子的手一緊,牡丹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驛站中走出一人,身高丈二,虎背熊腰,渾身上下一馬黑,左手持著一方三角形青銅盾,右手一把巨大的戚斧。隨著他的出現(xiàn),驛站另一側的黑云也移到了他的頭上,閃電劃過曳地,竟然悄無聲息,只是落地后,地上就是一股白煙騰起。

這是誰,芙蓉的腦海中,轉了好幾個圈,自己所聽說過的各界,沒聽說有使這樣兵器的啊,就是下界妖洞中,也沒聽說有此一號。

正琢磨著,身后三個小仙娥也悄悄來到,芙蓉知道已掩埋完,可以走了。杏花也趕忙跑到土堆前,將一塊剛寫就的木牌插在土堆前,拜了三拜才回到芙蓉身邊。

芙蓉心念剛動,只見驛站外出尋找什么的人,有一個往樹林這邊走來。芙蓉對眾仙使個眼色,大家都升空隱在樹上,化作幾朵繞藤的野花。

待來人走近,芙蓉仙子她們可不淡定了,只見踅摸過來的人也是一身黑袍,頭上也帶有黑帽子,遮住大半張臉,看不真切,只是一抬手,竟然是一副白骨,手指碩長的白骨手中還握著寒光四射的鋼刀。好歹他沒有往上看,只是用鋼刀巴拉開擋路的草木,在林中尋找什么。

不一會,黑袍白骨到了杏花她們剛堆好的墳堆前,圍著轉了幾圈,停在杏花插在土中的牌子前,看了一會兒,急忙往外奔去。

芙蓉她們知道,此時更不能走了,怎么也要看看這幫人到底要干什么。趁著其他人沒過來,芙蓉仙子帶著大家又往遠處一些的樹上,依然化作野花,在風中飄搖。

不一會,那個黑大個子持著斧奔了進來,他一進來,黑云也隨之籠罩在樹林上空,林中的小鳥四散而飛,一些小獸也頃刻間逃得沒了蹤跡。黑云下,一絲絲冷雨不時的飄下,閃電倒停歇了,空氣中顯得是那么壓抑。

還好芙蓉等眾仙剛才又往遠處去了些,此刻倒不在黑云籠罩之下。

黑大個子來到土堆前,將青銅盾掛在背上,伸手抓了一把黃土,放在鼻尖聞了聞,看看牌子上的內容,慢慢閉上雙眼,片刻睜開,已是兩道強光從眼中射出,看向土堆的深處。掃了兩圈才收回強光道:“果不出所料,那女仙不在此墳冢中,走吧。”

黑袍白骨問道:“那估計是回了天宮了。”

黑大個子道:“只是聽民間傳說她被弒殺在這,想來也不會那么簡單,但咱們回家前,怎么也要來看看啊,回去后再說吧!”

芙蓉在遠處樹上觀察著他二人,她發(fā)現(xiàn)那黑袍白骨,雖是嚇人,可舉手投足之間還是看出來,法力稀松平常。只是那黑大個子,確不一般,法力應不在她之下。待二人走出林外,芙蓉隱了身形悄悄跟了上去,在樹林邊,芙蓉看見驛站處黑壓壓一片足有上千人,直到黑大個帶著黑云走到他們中間,這些人才安靜下來。

芙蓉仙子以為,這些人要走了,剛一轉念,只見那黑大個子提著戚斧持著盾轉頭向芙蓉藏身的樹林而來。而他身后黑壓壓的那一群人,在黑云籠罩下已然快速的就地結成大唐防守軍陣,并未跟隨著他。

芙蓉仙子知道,即使她們隱了身形,對方還是察覺了,連忙撤出寶劍,輕身飄在樹林的上空。黑大個子快速到來樹林上空,風中站定后對著芙蓉大聲叫到:“你是何方仙圣,報上名來?”

芙蓉仙子是偷偷下來的,不想節(jié)外生枝,何況對方什么身份并不清楚,全身戒備下也將身形暴漲數(shù)尺,才笑道:“小仙偶然路過此地,偶然的遇上你,報姓名為什么,我又不想與你打架。”

黑大個子不再說話,凝神看了芙蓉一會兒,突然躍起身來掄斧兜頭就砍。虧得芙蓉早作提防,舉劍用上八分的法力連扛了他三斧子,一流火星下二人向空中高處飄去。

芙蓉仙子心道:這算什么,從沒打過這樣不明不白的架的,問了一句就動上手了。可扛了那幾劍發(fā)現(xiàn),對方手上兵器戚斧,明顯只占一個勢大力沉的優(yōu)勢,戚斧確是一把隕鐵的凡間兵器,毫無法力可言。自己使上八成法力加上寶劍自身的神力,一點不落下風。芙蓉心里登時有了底。

這邊突然發(fā)生的打斗,驚的牡丹、杏花也各持寶劍沖了上來,在芙蓉身邊結成一個品字形,對住黑大個子。而另三位仙娥沖向驛站旁的軍陣,她們怕軍陣催動,芙蓉仙子們被動。不想那軍陣見到三位仙娥從空中殺來,竟自動收縮,只把弩箭全部舉起,擺出一副死守的架勢。

黑大個子未再動手也不說話,估計是和芙蓉仙子對了幾下,自知討不到什么便宜。回頭看看自己的防守軍陣,又看看雙面的三仙,對峙了幾分鐘后,黑大個子提著斧子快速返回軍陣。黑云壓頂罩住軍陣,狂風驟起,電閃雷鳴后片刻間一眾人失了蹤跡。

芙蓉回到林中,招手后眾仙聚到一處,牡丹問道:“聽為首的人說話的意思,竟是沖著杏花仙子來的,這些人什么來路?”

芙蓉道:“看那些黑衣士兵倒像是陰兵,可他們不在地府,怎么到這了呢?實在想不明白。那為首的黑大個可看不透,真不知是何方神圣,只是手上巨斧確是凡間隕鐵兵器,無甚威力。”

事已辦完,眾仙不能久留,架起彩云回返天宮。高處,眾仙回首下望,長安在煙塵籠罩中若隱若現(xiàn),一點兒也看不真切。

下界戰(zhàn)亂既然已經(jīng)起了,哪是這么快就能平息,況安祿山和史思明在河北、幽州一帶經(jīng)營多年,糧草錢帛十分充足,又豈是玄宗想盡快平定就平定的了的。

相反,戰(zhàn)爭的殘酷慘烈確是近幾百年來從未有過的,芙蓉仙子剛才遇到的黑大個子就是慘烈戰(zhàn)爭中震動六界之人,只是當時她們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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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公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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