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上海火車北站候車室樓頂上的藍正斌和趙蘭芯他們兩個人,等到了大概有半個鐘頭的時間,沒有等來陳篆所乘坐的那列從南京開往上海的火車,反倒是把他的兒子陳友濤給等來了。
這個陳友濤也是來頭不小,他可是少帥張學良的妹婿,可惜的是,跟他老子一樣都投靠了日本人,他老子在汪偽政府擔任外交部長,而他沾了他老子的光,擔任了汪偽政府外交部的總務司司長,爺倆一起把持了汪偽政府的外交部。
正所謂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就是這個道理。
不到下午三點鐘,陳友濤就出現在了上海北站的二號看臺上,不過呢,他不是一個人來接他爹陳篆的,在他的身邊有二十多個穿著黑色大衣和氈帽的保鏢。
并且,這二十多個保鏢的手上都拿著日本人給他們配發的王八盒子,自然是在除了保護陳友濤人身安全的同時,等下接到了陳篆以后,也要把陳篆安全護送到家。
透過狙擊鏡,藍正斌發現了這個情況以后,立馬就讓懸在他胸口的那一塊大石頭安安穩穩地落了下來,并為此大松了一口氣。
在此之前,藍正斌還以為陳篆所乘坐的這列從南京開來的火車,有可能不一定非要停靠在二號站臺,也有可能停靠在一號站臺或者是三號站臺呢。
不過呢,等到他看到了陳篆的兒子陳友濤提前走到了二號站臺,他立馬就暗自認為,從南京開往上海北站的那列火車十有八九是會停靠在二號站臺的。
陳友濤又不是閑得蛋疼才來上海北站里面來的,肯定是來接他的父親陳篆來了,為了保證他們父子倆的人身安全,放眼望去,還帶了二十多個貼很保鏢。
如此之大的陣仗,不是來專門在二號站臺接陳篆才怪呢,他覺得別說是自己了,就算是一個傻子估計也能夠看得出來的。
正當藍正斌暗自在心里頭興奮不已的時候,卻發現過了一個新的情況,那就是在這二十幾個保鏢們中間,竟然有幾個他非常熟悉的面孔。
如果不是這幾個保鏢跟陳友濤站的比較近,而且他們之間也時不時地耳語一番,還有這個陳友濤對于這幾個保鏢表現出來非常恭敬有禮貌的樣子,這才引起了藍正斌的高度警惕和注意。
經過藍正斌認真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后,那幾個跟陳友濤站得比較靠近的保鏢們中間,首先第一個被他認出來的就是特高課的課長山田昭惠。
讓藍正斌想不到的是,山田昭惠竟然女扮男裝,還專門在嘴巴上粘了假胡子,如果不是他透過狙擊鏡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后,還真的認不出來山田昭惠呢。
見此情形后,讓藍正斌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作為特高課的課長山田昭惠,怎么會親自來站臺接陳篆呢,由此可見,這說明了一點,那就是日本人對于陳篆的人身安全是相當重視的。
作為特高課的課長,山田昭惠都男扮女裝并喬裝打扮成保鏢的樣子,前來護送陳篆安全回家,那么作為特高課課長助手的青木少佐自然也會跟來的。
安全護送陳篆的任務不僅由特高課參與其中,就連上海的黑龍會也跟來了,藍正斌看到了上海黑龍會的副會長松井次郎,以及多名黑龍會的骨干成員。
由此,藍正斌暗自猜測,站在陳友濤周圍的這二十幾個保鏢里面,肯定都是日本人,連一個中國人都沒有,事后證明藍正斌的這個猜測是正確的。
當然了,既然在站臺上接人,沒有交通工具怎么能行呢,就在陳友濤他們這些人的旁邊,停泊著兩輛黑色的轎車,自然是用來接送陳篆回家的。
除此之外,有些讓藍正斌感到好奇的是,今個兒是個大晴天,而且還沒有風吹,陳友濤他們二十幾個人除了手里頭握著一把日式手槍之外,怎么還帶了一把傘呢。
如果今個兒下雨或者天氣不好,還有要是在太陽很炙熱的夏季,以上這些情況下帶傘的話是情有可原的。
可現在的情況分明是陽光明媚,天氣晴好,并且還是在寒冷的東西,這些人干嘛都帶著傘呢,自然是讓藍正斌覺得有些奇怪。
可是在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內,藍正斌也想不出來他們每個人帶了一把傘到底所謂何事。
對于藍正斌來說,等待陳篆所乘坐的這列火車到來之前的這段時間,簡直是一種煎熬,即便是他作為一名優秀的狙擊手,在保持著應有的鎮定的同時,在心里頭也是有些焦躁不安的。
又等了大概有半個鐘頭的時間,也就是下午三點過十五分的樣子,藍正斌終于聽到了從北邊的方向傳來了火車的鳴笛聲,這聲音由遠及近,聽起來越來越清晰。
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一列從南京開過來的火車就停泊在了二號站臺上,由于車皮的外邊都寫著南京開往上海的字樣,他確定應該是不會錯的。
等到這列火車停靠穩當了以后,陳友濤他們二十多個人直奔那一節貴賓單獨占用的車廂而去。
不用說,在這節單獨的車廂之內,肯定是作為汪偽政府外交部長的陳篆所享有的。
需要在此補充說明的是,在趙蘭芯給他傳達這個暗殺任務的時候,是看過陳篆和陳友濤,以及其他家庭成員最新的生活照片的。
這也是為什么剛才,藍正斌透過狙擊鏡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陳篆的兒子陳友濤,就是這個原因。
果不其然,等到陳友濤他們二十幾個人沖到了那節單獨的車廂門口前時,就看到有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兒走了下來,而等在車門前的陳友濤們立馬就一擁而上,紛紛把準備好的雨傘打開,把被他們簇擁在中間的那個老頭兒給遮擋住了,外人是看不清楚這個老頭兒長什么模樣的。
直到這個時候,藍正斌這才明白過來,陳友濤他們這二十幾個人,每人都帶了一把傘,為的就是把從火車上接下來的陳篆于外界遮擋開來,不叫外界知道他們這一次接的人就是陳篆。
對于陳友濤他們二十幾個人撐開傘的這個舉動,讓藍正斌忍禁不俊起來,暗自覺得他們這個撐傘遮擋的舉動分明就是印證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