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夏色如歌。
章壽靠在躺椅上,指指不遠處的小房子,“就把列陽關進房子里不管不問,他就會招嗎?”
“我們有其他的辦法嗎?有一點列陽沒有說錯,小王爺只是副審官,可沒有上刑審問的權利。”
章壽頓時沒勁了,“敢情你也沒轍,在這玩呢?”
“玩?”蘇獨笑笑,沒有賣弄的心思,在我國,小黑屋可是一項由中國風靡全世界的刑罰,任你鋼鐵漢子,最多三天,不然人就瘋了或者廢了。
列陽被關進屋子的那一霎那,他打量清了屋子里的構造,除了一張木床和尿桶之外什么都沒有,整個房間除了自己站的方圓之地就只有這一張木床,沒有窗戶,墻面很光滑。
下一刻列陽就被推倒在床上,門被關住,整間屋子像一個怪獸一樣,頓時將所有光亮全部吞噬。
不過列陽心中滿是冷笑,饒是小王爺又如何?不是照樣不敢對自己動刑?只敢把自己關在這里罷了,對于列陽而言,不過是一個刑房轉到另一個刑房。
其實列陽心里已經做好了受刑準備,這是被捕前就商量好的。雖然有那人護著,可以避免刑罰。但總是會有個萬一,對于列陽而言為了以后的榮華富貴,受些刑罰又如何?比起得到的,值了!
想到這里,列陽靠在墻上聽了聽,很安靜。他決定睡一會,牢房里的味道太熏人,這里雖然沒有光但環境很好,適合睡覺。
一覺醒來,疲憊盡去,列陽覺得時間很好捱,一會就一夜過去了。他開始盤算起以后的幸福生活,要買些田地,多娶幾房妻妾.......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從門下打開了一道縫,一個盛放著碗的飯盆被遞了進去,隨即又被關上,這期間沒有人和列陽說話。
列陽也無所謂,有飯吃總歸是好的。嗯,味道還不錯。
.......
一天后,蘇獨和章壽吃過午飯淡定在這里走過。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章壽你私囚我在此,你非君子所為!”
章壽指著小黑屋,一臉無語,“才關了一天就嗷嗷叫?他就算想表演英勇不屈也不用這么夸張吧?”
蘇獨無語的將臉邁向另外一邊,他可不覺得列陽是在演戲。
“唉,蘇兄,你這是什么意思?”
蘇獨翻了個白眼,淡定地邁著四方步離開......
兩天后,陽光很好,一切都很好。
“刺啦,刺啦。”
“嗚咽,嗚咽。”
.......
蘇獨指著小黑屋,詢問旁邊的兵卒,“這是怎么回事?”
兵卒強壓著恐懼,“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昨天晚上突然開始傳出來怪聲。”說到這里,兵卒壓低聲音,“我們懷疑里面的人瘋了。”
“瘋了?”章壽一甩折扇,渾身散發出一股本公子可不傻的氣質,“開什么玩笑,關兩天能把人關瘋?”
不過蘇獨卻知道有這種可能,連忙靠近屋子,“列陽,你現在愿不愿意招供?”
“吼......”
“我知道你還能聽見,你沒有瘋。但現在你才在里面關了兩天,我不說再關你多少天,也許只要再關你一天你就會真的發瘋了。”
“吼......”
章壽被嚇了一跳,連忙靠近蘇獨,“蘇兄,這人真瘋了?”
蘇獨淡定的搖搖頭,“正常人呆一天會崩潰,呆三天才會瘋,從沒有人能打破五天的記錄,也許列陽想要試試?”
“蘇兄,你怎么那么清楚?”
“這是我們經過實驗得出的準確結論。”
“實驗?”章壽腿瞬間軟了,幸虧一把拉住蘇獨,“蘇兄,你好可怕。”
蘇獨頓時無奈了,“小王爺,你怕什么?我又不關你。”
“蘇兄,我就知道你對我好。”
蘇獨頓時抽抽了,這都哪跟哪?就算我想關你我能關的到嗎?
“列陽,你是否想清楚了,如果你不招,我們就明天再來問你,希望你明天不會瘋。”
“我招。”一股虛弱的聲音頓時傳了出來。
蘇獨和章壽相視一笑,示意衙役打開房門,章壽一看腿又軟了,墻上是道道劃痕,再看列陽的指甲已經破了,露出血肉。床上凈是穢物,整個人更是攤在床上,雙眼無神。
“先帶他去洗個澡,然后再問話。”
兩人這便朝大堂走去,章壽心中的惡心退去,好奇頓時就涌了上來,“蘇兄,為何僅僅是將列陽關兩天比上大刑都管用?”
“人通常是靠光的變化來確定時辰,但是在密閉的房間內。列陽就喪失了對時間和空間的判斷。同時人的內心活動會被無限放大,孤獨,無助,種種負面情緒涌來,人就會不自由的發泄,然后情緒錯亂,崩潰,最終瘋掉。”
章壽不自覺地舔舔嘴唇,“蘇兄,真有你說的這么玄?”
“小王爺,你想試試?”
“今天的天氣真好。”
章壽一甩袖子,大步向前走去,只是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心虛......
兩刻鐘后,章壽高坐大堂之上,列陽的精神也有些了些許好轉。
蘇獨直接開口問道,“列陽,你刺殺牛達究竟是受何人指示?”
列陽低著頭,雙拳緊握,雙臂卻在不自覺顫抖。蘇獨卻絲毫不給列陽猶豫的機會,“列陽,你我雖然才寥寥幾面之緣,但想必你對我的作風也有了幾分了解。只要你開口第一句是狡辯,我就再將你關入小黑屋,三天之后我再去找你,我說話算數。”
良久,列陽雙手伏地,“王爺,我愿招,指使我刺殺牛刺史之人便是.....”
就在此時,忽然從堂前傳來一道聲音,“小王爺在此審案,卻不通知我這個別駕,未免有些不地道啊。”
蘇獨臉色一變,這袁光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列陽要吐口了再來,真是會把握時機。
“小王爺,您要審案總是要召集州府主管和胡寺卿吧?”
果然有鬼!不等章壽開口,蘇獨直接斥責道,“小王爺按勛乃魏王之后,按職乃是此案副審官,小王爺難道沒有審問之權?”
袁光不屑一笑,“你是哪來的小兒,竟敢對一府別駕橫加斥責。”
“哼,袁別駕倒真是把握的好時機,列陽正準備吐露實情你就出現?這是不是太巧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本官乃是聽聞小王爺審案才碰巧趕來,有心提攜兩句,省得小王爺犯錯。”
“哦,小王爺獨自審案就是犯錯?”
“本官可沒有說過這句話。”
“袁別駕,你不會是心里有鬼吧?”蘇獨語不驚人死不休。
袁光臉色大變,“你安敢污蔑朝廷大員?”說到這里,袁光朝章壽拱手道,“小王爺,你這家仆如此沒有教養嗎?”
堂上的章壽正看的熱血澎湃,恨不得化身蘇獨和袁光唇槍舌戰,真是太過隱了。卻沒想到袁光竟會點他,冷不防下他將目光看向蘇獨。
蘇獨嘴角閃過一絲冷笑,“袁別駕,你現在最好閉嘴,不然我會認定你擾亂公堂,心中有鬼。”
“你算什么東西,敢定我的罪?”
蘇獨揮袖轉身,面無表情,“來人,將袁別駕請下去,若他敢有異動,以列陽同黨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