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小妹驚聞,不管不顧的沖出房間,耿直攔不住他,也就隨她去了。
耿直站在如意居門外,怔怔出神,倚著門框。
“耿大哥,你昨晚一夜沒睡,我熬了一點蓮子羹,你喝一些吧。”葉勺兒珊珊走出廚房,來到耿直身邊,手上還端著一碗粥,上面冒著熱氣,還放了勺子。
耿直本想說我不太餓,膽識過人看到葉勺兒殷切的眼神,還是接過,輕輕攪動,讓粥的熱氣散一些。
街角閃出一對人馬,快速向這邊趕來。
耿直遠遠的便看清來人是楊學冬,不對啊,昨夜他把守城門,現(xiàn)在還不到交班時間啊!
楊學冬率領(lǐng)人馬分散而去,而自己往耿直這邊過來。
來到耿直面前,看到一邊的葉勺兒,這位代縣令大人還端著一碗粥。楊學冬拱手一拜,道:“大人,剛才有人闖入大溪城,被巡邏衛(wèi)兵發(fā)現(xiàn),我命人追捕至此,要不要屬下派人保護大人。”
耿直驚道:“有沒有看清是什么人?”
“對方十幾個人,武功高強,他們身著夜行衣,所以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企圖。”
耿直暗道,這些人應該不是殺死吳鉤的兇手,按小妹所說幻影掌也算是一門絕學,吳鉤的武功也應該位列頂尖高手之列,那么,能夠殺死吳鉤的,就有兩種人,一種就是武功極高的,像南郭一書,還有西山寺的瘋子,便宜老丈人那種人。還有就是熟人作案。
但是明顯吳鉤是中了一種陽剛的掌法,所以兇手變得撲朔迷離。
耿直道:“你繼續(xù)追查吧!不用管我,查到馬上通知我。”
楊學冬準備離開,耿直又叫住他問道:“楊捕快,昨晚你守城門的時候,可曾留意吳鉤。他是幾點出的城門,幾點回來的?”
楊學冬回想著,道:“奧,老吳傍晚我注意到在門口和人說話,然后出去了,做了登記,天徹底黑了才回來,沒想到遭此毒手。”
耿直注意到一些細節(jié),追問道:“和誰說話?”
“就是那個火災后和葛玄一起給人看病的那個人,還帶著他那個師妹。”
“葉傲?”
“對”
“然后呢?”
“然后,我看他們本來是準備出城的,但是最后卻又回去了。”
“那你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嗎?”
“不知道,距離太遠了。”楊學冬搖搖頭,耿直示意他去忙,楊學冬走了。
耿直暗道,莫非吳鉤之死和他們有關(guān)系,看來得去拜訪一下,雖然不太喜歡見到他們。
耿直拿著勺子準備喝,葉勺兒叫住他道:“耿大哥,別喝,都涼了,我去給你熱一熱。”
“嗨,不用,我沒那么矯情。”
葉勺兒搶過他的勺子,白了他一眼,道:“涼了不好喝,而且還傷胃,給我。”
葉勺兒拿了碗,便跑回廚房了。
耿直舔舔嘴唇,上樓去找蕭離人。
他想也沒想就推門進去,進去之后,他發(fā)現(xiàn)四道充滿惡意的目光激射而來,不由令他打了一個寒顫。
耿直道:“你們倆什么表情,要吃了我。”說完隨意坐下,掃了一眼躺在床上,卻睜著眼睛的蕭離人。
范成大怨毒道:“臭小子,誰讓你拐帶公子出去的,要是公子有絲毫閃失,我絕對讓你賠命。”
葉笑重劍已經(jīng)出鞘,劍橫在耿直脖子上,一絲寒意涌上心頭。訥訥附和道:“嗯,我也是。”
耿直一根手指擋住劍鋒,訕訕道:“不要這樣,大家都是好朋友,況且,昨天是你們公子說喜歡我,非要纏著我一塊出去,關(guān)我屁事。”
“放你娘的屁,我們公子最討厭男人了,尤其是像你這樣油嘴滑舌的賤男人。”范成大翹著蘭花指,拿著白手絹,瞪大眼珠子,怒罵耿直。
葉笑道:“嗯,最討厭男人了。”公子對他的討厭之色從來都是掛在臉上的,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像清澈的泉水,然后世間的男人都是臭鳥糞。”
葉笑使勁點頭,被范成大瞪了一眼,然后又搖頭。
耿直愕然看著蕭離人,一言道出其中真意,道:“你們公子大概是覺得自己身為男人太自卑了,所以故作清高,貶低他人。”
“我家公子有最尊貴的血統(tǒng)。自卑是何物!”范成大嗤笑道。
蕭離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怒火中燒了,這三個白癡當自己不存在嗎?想睡個好覺都不行。
耿直故意壓低語調(diào),又能讓蕭離人聽見,說道:“這你當然不懂了,因為你個大太監(jiān)沒有嘛,我說的自卑,自然就是因為雀兒小,才自卑。”
范成大和葉笑漲紅了臉,葉笑道:“不會吧!”
蕭離人指間關(guān)節(jié)咔咔作響,咬牙切齒想要把耿直碎尸萬段。最后只發(fā)出一聲怒吼,道:“都給我滾出去,馬上。”
“聽到?jīng)]有,公子叫你們滾啊!”
“還有呢,你個王八蛋,給我滾。”
“好好好,我滾,看來被我猜中了。”
蕭離人杏眼圓睜,恨恨罵到:“這個混蛋,你一定會死在我手里的!”
出了房間,耿直還是決定去找魚小妹,畢竟葛玄可能知道些什么,魚小妹一個人去問的話,葛玄可能會透露些什么,所以耿直才會放魚小妹獨自離開,現(xiàn)在看看時間,應該可以了。
葉勺兒滿臉欣喜出來的時候,卻看到大廳空無一人,滿滿的失落感,心酸,惆悵。
醫(yī)館后堂,擺了一副棺材,這副棺材原本是葛玄為自己準備的,可現(xiàn)在里面躺著的只有吳鉤的頭,還有衣服。
沒有靈位,葛玄在棺材里放了冰塊,防止吳鉤的頭腐爛。
他看著自己的六哥,道:“六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窗戶外,白紙窗映著一個人影,隔著窗戶道:“是我的錯,昨夜我守夜,卻沒發(fā)現(xiàn)。六弟什么模樣?”這人就是大溪打更人,周雍周二爺。
“尸骨無存,唯有一頭。”葛玄痛心疾首。
“是寂滅禪。”
房頂,一人道:“老五,確定是那幫和尚干的嗎?咱們以前可沒有惹他們。”這人是酒館的李豬兒。
墻外,一個屠夫手里拎著一把屠刀,還有幾塊滴血的豬雜碎。沉聲道:“俺要把屠刀釘在他們的山門上,砍了他們的大腦袋,慰藉六哥的在天之靈。”
孫柏拿著針線坐在醫(yī)館院子里的樹上繼續(xù)坐著衣服,眼神高度近視的他帶著眼鏡,插嘴道:“寂滅禪沒那么容易練,那么多年也只有玄空練成,難道是他跑到大溪來殺的六弟嗎?九弟,五弟,你們確定是寂滅禪嗎?”
葛玄咆哮著道:“三哥,六哥全身只剩下衣服,還有頭了,據(jù)耿直那小子所說,初見六哥他還站在那里,但是他只用肩膀拍了一下六哥,六哥全身就粉碎了,可見,當時六哥全身都充滿了純陽真氣,這種至剛功法,不就是當年玄空的寂滅禪嗎?眾生混沌中,只修寂滅禪。不然,還能有誰?難不成是天山,還是嵩陽,嘁,怎么可能,是那兩個蠢貨。”
另一扇窗戶邊,錢程道:“大家都冷靜點,六弟被害,我們都想為他報仇雪恨,可是不能亂,兇手很可能還在,那么他殺六弟的目的是什么,沖著我們來的嗎?”
周雍點頭道:“二哥說的是,大家穩(wěn)住陣腳,八弟和十弟呢?”
孫柏抬起頭,道:“三才在家修房子,至于社會,你得問七弟,他們住的比較近。”
鄭屠子道:“老八在家蒸包子,一會兒過來。”
門口石階上,坐著一個耄耋之年的老頭子,滿口黃牙,臉上褶皺耷拉著,目光渾濁,臉上好像在笑,但又好像不是。
趙信還捏著糖人,很仔細,糖人面部眉眼他都做的很仔細,他帶著煙嗓地喉嚨道:“不管他是誰,今天做下這件事,就是我們的死敵,不用去找他,相信他也會來找我們的。
老九,你再準備九口棺材預備著,通知他們兩個人小心點,咱們該做點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