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梧的婚期定在離大年沒兩天,偏年前年后正是人情走動的最佳時機,左右事情一卡著他也確實有些分心乏力,大婚前夜還在太常少卿的酒桌上醉倒,大婚當日還險些沒起得來,王府里沒有能勸導他的人,左右侍衛看著雖有些著急但仍舊無可奈何。
由于前一夜喝得有些多,正婚那天他反而灌不了幾杯了,同齡人愛玩鬧便將陪在他身側的子午和徐守彤也勸了一肚子酒,好在王爺的婚禮沒人敢鬧洞房,都是玩笑幾句就散了,接下來的流程是不用他們伺候的,徐守彤打著酒嗝,跑回房取出笛子,敲了敲發漲的額頭就往展越院落跑去。
展越見了她,依舊吃驚,他捂著鼻子,扇著那股子酒氣,甕聲甕氣道“你…你怎么又來了”
“我買了笛子”徐守彤獻寶似的將笛子拿在手里晃了晃。
“我不用你教”
“等你學會了我就不教了”
展越皺眉,實在鬧不懂她這莫名其妙的堅持從何而來,也開始覺得眼前這人過分大膽,實在有些討厭。
“來,我教你指法啊”她本就不會看人臉色,眼下還興沖沖的獻寶,自然察覺不到對方越來越不耐煩的樣子。
她這頭剛起了架勢,就見展越伸手拿過笛子,將其上下看了一番,放到嘴邊吹了曲歡快的明間小調。
“你會啊”她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往這人身邊蹭了,下意識的流露出了一股惆悵的氣息“那次你說不會…我還…看來是我班門弄斧了”
“你干嘛對笛子那么執著?”
“也不是啊,可我總要找個理由才能見你”
“你…”展越被她一噎,急吼吼的拔高音量道“怎么如此大膽”
“怎么了?”
“口無遮攔!”
“怎么就…我說實話你又不愛聽”
“你干嘛非得見我啊?”
“不知道啊,就是想見你”
“夜深了,你趕緊走吧”
徐守彤察覺到他在趕人,當即點頭道“那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在來找你”
“你還來?”
“想來”她羞得簡直快要鉆進地縫里去,卻還是梗著脖子堅持了心底的想法。
展越無語,只揮了手趕人,見她走后,越想越吃癟,便開了個窗戶縫瞧著她三兩下的跳沒了蹤影,外頭的涼風一灌,緩解了些他臉上的灼熱,也逐漸安撫了那顆撲通亂跳的心。
她酒已經醒了大半,又在屋頂坐了會兒,瞧著展越房內熄了燈才回自己院落,正準備推門時就察覺出不對來,自己房內似乎有人在,她輕輕靠近門扉,將門拉了道縫,一個打滾潛進去,正欲動作時就見商梧正坐在椅子上偏頭看她。
“王爺?驚擾王爺還望恕罪”她就勢單膝跪地,悄悄扔掉了自己手上的木錐子。
商梧離開座椅,向她走近,單手將其拉起,湊攏道“你去哪兒了?”
她微微偏頭,避開直面沖擊的酒氣,回道“今日是王爺大婚的日子,可是走錯了房間,我帶您回王妃那邊去”
“我沒有走錯,我是該來這里的”商梧有些醉意的將額頭抵靠在她額上,聲音因醉酒的原因,顯得比平日里更為低沉誘惑。
徐守彤見他醉得厲害,試探性的往后一退,眼睜睜的看著他失去支撐摔倒在地,頓時憋笑道“我去叫人來送王爺回房”
“不,我哪兒都不去,你也別走”商梧揉了揉眉心,單手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后搖搖晃晃的走進床鋪,一頭倒了上去。
徐守彤無語,聽了命令沒有出房,她在桌前坐了會兒,眼見著燭火快要燃盡,便索性用大拇指摁了上去,將其碾滅,而后靠近床鋪,輕喚了幾聲王爺,見著他沒有回應,當即揚手將裝睡的商梧打昏過去。
商梧穿的紅衣太過顯眼,徐守彤只得將其扒下,翻了件灰色外衫將其一罩,扛在肩上,悄無聲息的將人送回了落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