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隨著這聲高呼,晏府陷入一陣混亂,屋外嘈雜的喊聲震醒了熟睡的丫鬟鈴鐺,她驚坐而起,側耳聽了一番,看著窗戶紙外越來越亮堂的火把,皺著眉,鞋也顧不上穿,連滾帶爬的撲到紗簾后的床榻。
鈴鐺斜愣著眼撩開床簾,見著魚兒睡得口水橫流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她定了定神,跪在床側換上張滿臉驚懼的柔弱表情,低低喊著“公主醒醒,公主快醒醒啊,外頭出事了”
魚兒打著哈欠,不情不愿的坐起身,主仆二人迷茫的對視了會兒,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傳來陣有力的敲門聲。
“公主,公主”出聲的是大內高手,葛謄,他負責保衛魚兒的安全,和魚兒口中的狗并不屬一派,所以魚兒對他也沒什么抗拒之心。
“我在,我沒事,外頭這是怎么了?”
“有人夜闖晏府,還…”
“啊!!!”
葛謄話未落,屋內鈴鐺就尖叫起來,他顧不得多想,一腳踢開門扉闖了進去。
“有…有東西啊…鬧鬼了鬧鬼了!”鈴鐺邊叫便指向屋內的梨花圓桌,葛謄轉頭一看,只見一頂金玉鳳冠正端端正正的立在桌子上,他心里一沉,正欲過去,就見商梧和晏家老小也跟著踏門而入。
“魚兒”同所有人一樣,商梧第一時間也沒有去注意偏處的那方桌子。
“哥哥”魚兒披上外衣施施而行,但終究沒有走出那層紗簾。
“公主,得罪了,這屋里似乎多出來了一個鳳冠,還請公主看看,可眼熟?”
魚兒瞪大眼瞧著葛謄手上的鳳冠,咬了咬唇,淚落之時便幽幽轉過身去,語帶哽咽道“未曾見過”
葛謄至始至終雙眼未曾離開魚兒的臉,自然也瞧見了那顆奪眶而出的淚,他心里有所盤算,快手將鳳冠遞給身旁之人,沉穩道“遇刺的張春,是皇后娘娘親自為公主所挑選的侍衛,武功了得,絕非泛泛之輩,此人手臂盡折,骨頭戳出皮肉,連脖子都被削去了一半,兇手狠辣異常,恐是沖著公主來的,兩國和親正是非常之期,還是立馬動身回宮的好,此鳳冠乃是物證就由我這邊先收著,若查明與此事無關在遣人送回”
晏家大小并沒有見到張春的尸體,但聽著這描述也有些心驚,晏大人毛著一頭亂發站了出來,不舍的看了看魚兒,討好道“此事便麻煩葛大人了,只是小女非得現在走嗎?時辰尚早,眼下搜尋不到刺客的蹤跡,想必是逃了,府內在加緊守衛,明日再走可行?”
“晏大人,公主的安危絕非小事,眼下發生這種事,若還耽擱在此,便是將公主置于險地,小的,擔不起這個責啊”
晏大人有些求助的望向商梧,商梧沉思了一陣,上前道“葛大人的想法沒錯,晏府守衛在嚴都比不得宮中,眼下將她送回去,最為妥當”
商梧對這一切都不意外,徐守彤的動手時機也在他預算之內,將魚兒一行人送走,他借機看了那雙目圓睜的張春,又跟著家仆去了事發的院落,走廊墻壁上還有噴灑狀的血跡,打斗痕跡不多,也沒留下什么線索,徐守彤做得比他想象的更為干凈。
子午看著滿地的血跡,低聲道“王爺,需要我回府一趟嗎?”
商梧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回去做什么?”
“那可是大內高手,功夫甚至在我之上,您就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擔心他死得不夠痛快?”
“我是擔心肆姑娘兇多吉少”
“她不是你該擔心的人”商梧面無表情的看向他“晏府加緊守衛,這幾日派人跟著老爺夫人,在…從王府里調些人過來”
“肆姑娘不可能對老爺夫人…”
“樣子還是要做的”
“是”子午了然,隨即按著商梧的吩咐老先跑回了商府調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