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新宅麻煩的不是東西多,而是規矩多,好在懷湘比展越這個正主還要用心些,跟前跟后的忙活,多虧了她,新宅的布置顯得十分淡雅別致,工期也縮短了一大半。
梁一葉幫著給添了些平安開運的小物件,她不方便跟去新宅,便將東西親自送了過來,交予妥當后,抬頭便望見了徐守彤靠著柱子的身影,她招了招手,丫鬟秀秀便上前攙扶著她走了過去。
“肆姑娘,這天熱,怎么站在這里?”
“回二夫人的話,王爺讓小的過來看看,能有什么地方幫得上手,但小的對這事不甚熟練,怕犯了忌諱,這才沒敢過去”
“搬新宅規矩多,你怕不是能應付這些的人,不過去也好,這天氣熱,我不過走了這么一趟竟是有些暈乎了,不知肆姑娘可否送我主仆二人回去?”
徐守彤轉身看了眼全陰的回廊,沖她點了點頭,跟在一側往主院走去,梁一葉步子極慢,徐守彤等著她邁兩步,然后自己在跟一步,霎時明白了她為何這點路都能走得暈乎。
待走到屋前,徐守彤也不急著回去,她知道梁一葉不是個沒事找事的人,非要她跟來,定是還有什么話在后頭的。
果不其然,梁一葉的手在門上搭了片刻,沖她說道“多謝肆姑娘送我們回來,我讓廚房備了些解暑的湯,肆姑娘若不嫌棄便隨我進屋稍作等待,我讓秀兒去端些過來”
秀兒是個伶俐的丫頭,明知道沒有這湯卻還是撐著傘出去了。
徐守彤跟著踏進房內,正對著門的桌上隨意的擺著根笛子,笛身漆黑,笛尾處泛著點紅,很是別致,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梁一葉伸手將桌上的笛子拿了起來,語帶歉意的說道“早上無事便吹奏了一曲,忘記收回去了,肆姑娘切莫見怪”
徐守彤伸手揉著喉部,搓淡了那股哽咽,回道“這笛子很特別”
“這笛子是我爺爺從關外帶回來的,是一對,模樣都相同,一只在我手里,另外一只,送給了我一個朋友”
“是二夫人的…朋友嗎?”
“是啊,不過這朋友早就音訊全無了,往日種種就像是做的一場夢,無憑無據無聲無息”
徐守彤垂著頭,望著那根笛子,心里思索著,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荷包是不是也出自她的手藝。
“不過…他似乎是留了些念想給我,我竟是能在別人身上捕到他的影子,你說奇不奇怪”
徐守彤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心里暗道‘這世界可真是小,自己主子的二老婆竟然是師兄的老相好,而且看她這樣子,似乎是認出了自己,也不知道這師兄都在她面前講了自己什么’
但徐守彤沒打算上演相認的溫情場面,她不慌不忙的敲了敲桌面“二夫人,王爺聽到這些可會不高興的”
“他不高興?我與他成親至今,仍無夫妻之實,能有什么不高興的”
“王爺留宿您這兒的時間也不少,這話可不好亂說”
“他來了都是捧著書看,久聞長安大才子孟楊愛好畫中美人,這王爺的書中可能也住了位美人吧”
梁一葉目前為止的行為都是原著里所沒有的,徐守彤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裝作一竅不通最為妥當。
“二夫人,小的還得去向王爺復命,您今日所說小的權當沒聽見過,這便退下了”
梁一葉挑眉,看著她彎腰退下,與端著木托的秀兒擦身而過,竟是一絲停留也沒有,她步履坦蕩,絲毫不受這試探的影響,梁一葉撫摸著那只長笛,卻越發的看見了拾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