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這方的商梧也說不清,打發走徐守彤是為了保全她,還是怕她添麻煩,他將這個問題想了足足兩日也沒想個通透。
林暮衣端著今年新貢的茶進屋,沖著案前思考的商梧笑道“這幾日,云斜煩著你了吧”
“無妨,只是個小姑娘,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如他所說,云斜在外跋扈,但在他面前卻是意外的乖巧伶俐,算不得煩人。
“長安近來不太平,我想找個日子將她送回去”
商梧拉過她的雙手,細細摩挲著,笑道“你是王妃,王府內大小事宜皆由你安排,無需和我講的”
“我想,讓肆姑娘送她回去”
商梧低頭笑了笑,用指腹輕輕在林暮衣手心里繞了一圈“我知道,你是怕這種時候,她留在此處會夜長夢多,可她是這件事的關鍵,她不能離局”
“可…”
“暮衣”商梧截斷她的話,語氣篤定“你信我,更何況,若她去送云斜回西晴山,只怕依著云斜的性子,也不見得能讓她平平安安的回來”
林暮衣深吸了口氣,嘆道“云斜始終是個小姑娘,是會點拳腳功夫,可卻傷不了人,這長安龍潭虎穴,怕是多少個云斜也不能匹敵的”
商梧嗤笑,“你別忘了,可兒是怎么死的”
可兒是商梧的貼身婢女,因是自小伺候慣了的,兩人間總是有種無需交流的默契,云斜當年才十二歲,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嫉妒心作祟,硬是狠下心腸,下了藥給她,讓她在眾人面前出盡了丑,終是羞憤交加,自盡而亡。
林暮衣想來也沒忘這件事,當下眸子就暗了下來。
“商肆這人絕非任人宰割的魚肉,你無需擔心,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將云斜送回去,這幾日我也忙,你若無事便去小越那里多走動走動,他剛自立家門,又學人做了生意,這當慣了大少爺的,接觸這些繁雜事定是有些應付不過來,你多去看看他,教教他”商梧這話半真半假,但他是覺得林暮衣的擔心有些多余,也不知那商肆是如何做到的,展越這種岔路口走哪條都要詢問林暮衣的人,居然甘心和她廝混,半點口風也不曾透露,這般手段的女子,哪里需要別人的操心。
“你就別擔心她的命了,咱們早些早些睡吧”
林暮衣臉一紅,含羞帶怯的問道“今晚要留宿嗎?”
“嗯?暮衣不愿意嗎?”
“可以嗎?”
“我都去梁一葉屋內連著睡了大半個月了,來這兒睡一次,不引人注目吧”
“你…”
“生氣啦?”商梧一把將她攬入懷里,任憑她微微掙扎,抽出手來,拍了拍她的后背,語帶委屈的說著“我可是睡了大半個月的地上,暮衣姑娘,總不能在讓我接著睡吧,您行行好,讓我睡床”
林暮衣被他逗樂,笑著回道“既然王爺睡都睡了大半個月了,想來都習慣了罷?這好不容易習慣的事,就不改了”說著她還真從柜子里抱出床新被子,平鋪在地上,而后自己回到床上,側身躺下。
商梧輕笑一聲,抬腳跨過地上的被褥,撩開床幔,挨著她躺了下來,手也不甚安分的搭上了她的腰。
林暮衣被他攬著,也不掙扎,她轉回身子,借著暗淡的燭火看他。
兩人挨得極近,呼吸交錯中,她伸出手來細細描繪著眼前人的眉眼,只覺得整顆心都是滿的,還十分暖和。
商梧臉上被她摸得發癢,忍不住抓了她的手,睜開眼對著她笑,還露出牙齒輕輕咬了咬她纖細的手指,而后微微傾身,將唇印到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