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尋了一個小山洞,用多余的馬皮鋪在地上,隔了地上的涼意,在將商澈移了過去。
“你清醒了?”商澈瞧著她有條不絮的動作,心下好奇,他從商梧身旁要過這人時,她可是有些癡癡傻傻的,反應極慢,不會說話也不聽別人說,起先還以為天生就是這樣,后聽部下人講才知道,是中了毒。
“嗯”
“誰給的你解藥?”
“不知道,醒過來就這樣了”她說了假話,她清晰的記得所有事,也知道自己是怎么來這兒的,只是那些記憶更傾向于一種慢放的影像,些微不太真實。但她依舊能清楚的意識到發生過的事情都是真的,無論是子午那碗口感奇怪的粥還是商梧那個意欲不明的吻,剛回憶到這兒,她條件反射的猛抬起手,舉起袖子用力的擦了擦嘴。
“天要黑了,溫度也越來越低,要是沒火,咱倆都得凍死,勞煩六王爺在這兒稍等一下,我去拾些柴火來”她將所有的食物留在商澈身邊,在拄著商澈的大橫刀,一瘸一拐的往洞外走去。
商澈瞧著她走出去,掀開馬皮子,看了一眼那些凍得硬邦邦的馬肉,輕輕挪動上身,換了個稍稍舒服些的位置,開始閉目養神。
徐守彤除了木柴也扒了些死人的外衣回來,她將外衣和擔架堆放在一起,把木柴劈碎,在將一個拇指粗的木棍一頭削尖,開始了原始的鉆木取火。
只是這法子聽著好用便捷,但要真操作起來可要了命了,她費了半天的力,手心磨得發燙,卻還是一點火星子也沒瞧見。反復幾次以后,她扔了那截握得發燙的木棍,長嘆一口氣,在擇出干度合適的柴火,用匕首將它們削成細條,堆放在一起,又重新撿起木棍,繼續飛速的鉆著。
幸皇天不負有心人,那處理后的木柴還真被她鉆得冒出陣陣煙來,她見了煙,趕忙停下動作,跪趴在地護著那簇火苗,小心翼翼的添著柴,守著它直到越燃越旺,她稍稍松了一口氣,又移了些火去自己用薄石板搭好的小灶內,等那石板被燒得夠燙時,才拖著傷腿去翻那用雪洗過的馬肉,擇出兩坨大的,擺了上去。
馬肉被烤得滋滋作響,跟著察黑的天飄出陣陣香味來,徐守彤邊翻面邊用刀將它片薄,她從懷里摸出一小包粗鹽,捏了一點點往肉上撒,待烤熟以后便扒拉了一大半裝進寬大的葉子里,把自制的木筷橫放在上,遞給了商澈。
商澈接過吃了兩口,總歸是沒處理干凈,一咬一口腥味,還有被烤糊的,沒鹽的,或者一坨鹽巴結在上面還沒化開的,總之口感實在有些無法言喻,他勉強吃了幾口便停下來,瞧著飛速進食的徐守彤問道“咱們本就失了方向,眼下還掉在了崖底,你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百川異源,終歸于海,崖底有河道,咱們跟著水流的方向走,頂多多耗上幾個月,終歸是能出去的”
“按理說,早該有人來搜山才對,你好生想想怎么現如今還沒人進來”
“不知道”
“怕是你那主子,連你也棄了”
徐守彤點點頭,不去反駁他的話,他見徐守彤并不為這話著急上火,還吃得滿嘴流油,越發的沒了胃口,便帶著些惱怒將自己手上的熟肉也扔了過去,她倒是不嫌棄,一把將其接過,筷子飛速的起起落落,一會兒功夫便將兩人份的吃食全數下肚。
“除卻這些馬肉,我們還能撐多久”
“山上活物不少,活多久都沒問題,只要不被凍死”
“你還想得挺遠”
“那也不是,主要得看滿丁大哥什么時候能回營搬救兵”
“滿丁辦事我一向放心,不過…你覺得你那主子,能放人過來嗎?”
徐守彤砸吧砸吧嘴,將兩雙木筷折斷,扔進火堆里,商澈的言語挑撥,不過是在探她和商梧關系的底,她曉得說了實話商澈也沒可能信她,還得扯出一大堆疑問來,便索性閉了嘴不言語。
商澈則皺緊眉,這人傻和不傻都是一樣的套不出任何消息,他回想著她開口不多的話,突然狐疑起來,逐字問道“你既然不記得前幾日的事,又怎么知道滿丁搬救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