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回展宅,展越點了蠟燭,顛顛兒的從柜子里拖出個小箱子來,小箱子上掛了一把小鎖,他從衣柜角里摸出把小巧的鑰匙將鎖打開,把小箱子里的竹笛短刀還有幾封信一一擺了出來。
“這個是我收到的你寄回來的那封信,不過…被人撕碎了,但是我將它拼起來了,我還寫了回信給你,你要看嗎?”他拿著一封被翻舊到有些破損的信封在手里揚了揚。
“要看,要看回信”
“你怎么不先問問是誰撕碎的?”
“這個不重要,回信比較重要”
展越抿著嘴笑,將幾個嶄新的信封推到她面前,紅著張臉,嘀咕道“我可不會幫你念”
“嗯,不用念”她將信取出展開,展越的字跡剛勁整潔,是毫不拖泥帶水的漂亮,讀起來跟文言文差不多,有些難懂,但也能勉強看得出通篇皆是訴說相思之意的。
“看得懂嗎?”
“阿越,你去拿筆墨紙硯來”
“好啊,你等等”雖不知她要做什么,但展越還是將她索要的東西全數拿了過來一一擺放整齊。
展越將紙平鋪在她面前,細心的磨好墨,而后將筆頭在墨里蘸了蘸,在遞了過去,她伸手接過,禁不住莞爾而笑,隨后正了正臉色,在紙上落了筆。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展越跟著她手上的動作逐字念出,她字寫得不好,夠穩不夠柔,但詞是好詞。
“你不是說…你不識字嗎?”他原本還以為她是要涂涂畫畫,哪曾想她竟落筆成句。
“現在只有你知道我識字,可得替我保密啊”
“你還瞞了我多少事?”
“很多,但是我會一樣一樣告訴你的,等時機到了,我什么都會跟你說”
“說什么?說你為什么識字?可家書仍是由人代筆?說你初見我時問得那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還是說你為什么故弄玄虛遮遮掩掩?你到底在做什么?。 ?/p>
徐守彤頓住筆,笑也僵在臉上,她還沉浸在自己粉色的小心思里,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暴怒的點。
“阿越,你生氣了嗎?”
展越皺緊了眉,看著她一臉膽怯的模樣,頓時如鯁在喉,十分難受。
“阿越,很多事不是我說,你就會信的,所以我也沒法兒說”
“可很多事,你沒說我也在信你,商府上下皆傳你來路不明,說你和商梧并非簡單的主仆關系,可我自始至終也未曾信過這些話,我信的是你沒承認,那便不是別人口中所說那般,我信你,如同我對你一般坦誠”
他聲音越來越小,那種壓制不住的失望將徐守彤震得有些瑟縮,她張了張嘴,那些辯解的話在舌頭上打了幾個轉,還是被生生咽下。
“阿越我們冷靜一下吧”她將短刀握在手上,退至門檻,“我先回去,等你氣消了......我在過來”
徐守彤害怕爭吵,也沒法和展越解釋,沒法說出自己是從現實世界來的,甚至沒法承認關于貳肆的一切,她開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去招惹他,后悔自己為什么這么自私,要去打亂別人原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