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藥雙手顫抖地按住肖湘的肩膀，道：“你知不知道，不管我的毒解不解得了，我都會消失。”

肖湘好像明白了荀藥話中的意思。

“或者毒發身亡，或者解了毒，我都會消失，你明白嗎？”荀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蓄滿了淚水，平日里的那些冷漠與殺氣突然消失不見。

“我明白”，肖湘沒有說過多的話，只是靜靜地抱住了荀藥，感受到他的顫抖，他的絕望。

荀藥抬起微微發紅的眸子，聲音有些喑啞。

“你知道嗎？原本我想讓你和我一起消失的，免得留你一個人在這個世上不放心。”

肖湘看著荀藥，干凈明亮仿佛星辰的眸子里靜靜地倒映出他的樣子。

“可是我下不了手。”荀藥微微抬起了手，猶豫了一下回抱住了肖湘，“或許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

肖湘眼眶泛淚，唇角浮現出笑意，道：“什么結局？”

荀藥將肖湘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抬眼不知看向什么地方.

“你用你的命解了我的毒，我從此消失，而你也成了你救治天下的道。”荀藥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在微微發顫，原來是肖湘正在自己的懷中淺笑。

荀藥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誰告訴你，我要死了？”肖湘彎成月牙的眼中盛滿淚水，唇角卻呈現出笑意，他怎么都不肯聽她把話說完呢？

“嗯？”荀藥不解地看著她。

“我的意思是說，利用血液置換術，將你我身體中1/3的血液置換，這樣，你不用死我也不用死了。”肖湘抬起亮晶晶的眸子。

荀藥想了一下，好似突然想明白什么，豁然開朗，但很快，目光中又露出絕望的神色。

“可是這樣我會消失。”荀藥突然收回了抱著肖湘的手，自嘲般地笑道：“這樣也好，我原本便是不該存在在這個世上的人，消失了也好。”

肖湘拉住了他的手，荀藥感受到掌心那柔弱無骨的白嫩，“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黑眸的你與琥珀眸子的你，原本就是一個人呢？”

“你們原本就是一個人割裂的兩個部分，身為毒門中人又從小深中其毒，黑眸的你是對這個世界的怨，而琥珀色眸子的你，代表的是你向往的，沒有恨意的人生。”

荀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目光流轉，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直至肖湘以為他就這樣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聽到了聲回答。

“走吧，我們去解毒吧。”

肖湘笑了，帶著荀藥走向了醫館。

從此，玄月城再無醫仙，原來被肖湘的醫術逼得離開玄月城另尋生路的大夫們一個個又回來了。

江湖上，也再無毒公子，有人聽說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毒公子最終多行不義暴斃了，也有人聽說，不救一人的毒公子最終救了一個女子，從此便退隱江湖和那名女子終生為伴去了。

“這樣的結局，你喜歡嗎？”沈安笑著問肖湘。

肖湘點點頭，感謝道：“謝謝你，讓我經歷了我不曾體會過的人生。”

<全文完>